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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2月29日星期三

美国革命合法性来源:无代表权需纳税即暴政

在我记忆所及,美国学生几乎没有人以“独立”“革命”“主权”这些大话开头,更没有“历史潮流”。说来说去就是这个税那个税。实在逼急了,他们才会说,“没有代表权却要纳税就是暴政”。

作者:程映虹(美国南依利诺大学历史系教师

选自:《中国改革》杂志

美国革命前的这个宪制争议,实际上是美国革命之合法性的最终根源

北美殖民地为什么要求独立?记得多年前在国内时无论是学还是教世界史,都有一大套理论,无非是国家要独立,民族要解放,人民要革命。具体到北美当时的情况,这三大时代潮流的一个具体表现就是对英国强加给北美的各种新税收(印花税,糖税,茶税等等)的不满。换句话说,那些税收不过是一个更深更大的历史矛盾的具体表现,如果没有那些税收,这个历史矛盾也会以其他形式反映出来。

但是如果你问美国学生这个问题,我敢保证十个中有九个会毫不迟疑直截了当地说“税太多”。当我开始和美国学生打交道时,我期待的是上面那个更高屋建瓴的回答。在我的下意识中,这样的回答不但表示你有理论思维,而且作为美国人,这样回答才显示出美国革命伟大的世界历史性意义。正像当时如果美国人问我,中国1949年的革命是怎么回事,我会从鸦片战争说起,向他解释半封建半殖民地是怎么回事,再从“五四运动”一路说下来,告诉他们中国人民是如何苦难深重,所以非革命不可,而且为世界被压迫人民树立了榜样。从中不但看出中国革命是必然的,而且在世界历史上是了不起的。

但在这一点上美国学生似乎就是让人失望。在我记忆所及,几乎没有人以“独立”“革命”“主权”这些大话开头,更没有“历史潮流”之类。说来说去就是这个税那个税,琐碎得让人心焦。实在逼急了,他们才冒出一句听上去深奥一点的引文,叫“没有代表权就不纳税”。再逼一逼,有些人会说,“没有代表权却要纳税就是暴政”。

这就是了。问了半天才把“革命”引出来,因为有“暴政”在这里,总算和“有压迫就有反抗”联系上了。但为什么美国学生不从一开始就建立一个“经济剥削”的框架,然后把“税太多”放在这个“压迫引起革命”的框架中去分析,而是把“代表权”看作是更深的根源呢?

原来,美国人其实认为纳税并不错,哪怕多交一点,哪怕交了以后政府有滥用,这些都是难免的,不一定构成革命的理由。真正有问题的不是多交了一点税,而是在决定征税这件事上人民没有参与权,而人民没有参与权,是因为人民没有他们选出的代表在国会中参与征税问题的讨论和投票。因此,即使税是合理的,只要征税的决定过程没有经过选民哪怕是间接的同意,那就是非法的。

北美人民的这个“没有代表权就不纳税”的观念并不是他们自己发明的,而是从英国人那里学来的。英国人本来也基本遵守这个规矩,17世纪下半期英国之所以发生革命,就是因为国王随意征税。而革命后君主立宪取代君主专制,其重要制度之一就是把征税权交给国会下院,而下院议员基本上是由各选区选出的。因此,民主制度和征税就联系上了。

但问题是北美作为殖民地在英国国会下院中并没有代表,而北美殖民地的治理又主要是由殖民地当地选出的地方议会来进行的,并没有耗费英国政府的财政。英国政府对这个情况本来是心中有数的,所以在1756年以前没有在北美以帝国名义征收谈得上是负担的税收。殖民地如果要征税,由各殖民地的议会决定,用于本殖民地的开销。英国在殖民地主要的收入来源是控制北美的进出口贸易,规定北美的进出口都只能通过英国港口,英国从中收取关税。北美殖民地人民对此当然不满,但英国的理由是,这笔钱是用来保护殖民地对抗外部殖民强权(主要是法国和西班牙)的,这是站得住的。此外,北美殖民地也还可以通过走私偷税,所以双方相安无事。

但从1756到1763年,英国和法国打了著名的“七年战争”,主要战场在印度和北美。战争的结果是英国取胜,建立了海上霸权,开始了所谓英帝国。但战争也掏空了英国的财政,所以战后英国就打破了规矩,以英国国会通过法案的形式在北美大额征税。在英国看来,“七年战争”保护了北美殖民地的海上商业,极大地扩展了殖民地的领土,北美臣民多付一点税又算什么。但北美人民说,他们也参与了战争,为英国作了贡献,因此不仅仅是受惠者;更重要的是,他们说自己和英国本土居民不一样,他们在英国国会中没有代表,而英帝国的征税权就在英国国会下院由选民选出的代表手中,所以根据英国法律,他们没有对英国纳税的义务。殖民地人民只对本殖民地有纳税义务,这个纳税决定是殖民地议会做出的,而殖民地议会又是各殖民地人民选出的。

那么对于这个根据英国法律提出来的“没有代表权就不纳税”的挑战,英国是怎么回答的呢?英国的回答是“virtual representation”。意思是说,殖民地人民不一定非要有自己选出来的代表在英国下院参与讨论和投票,大英帝国本土选出的议员已经把他们的利益和愿望给代表了。“virtual”的意思就是“实际上”,或者“可以说”。

可以想象得到的是,殖民地人民拒绝了这个虚无缥缈的“被代表”的荣耀。他们用更朴实的英文指出了民主的程序和技术问题:他们说他们要的是“actual representation”,即所谓“名符其实”的代表——由殖民地人民直接选出、坐在议会里参与讨论和投票的代表。

美国革命前的这个宪制争议,实际上是美国革命之合法性的最终根源。当时北美人民并不像中国历史教科书上说的那样,对大英帝国有深仇大恨,一定要独立不可。相反,他们不想独立。他们的生存依赖国际贸易,但在一个列强环伺的世界上,他们连一艘炮艇都没有,一向就是英国保护了他们。他们想继续依赖世界头号海上强国,更不用说文化上那种无法割断的联系和尊敬:殖民地的整个精英在英帝国面前都把自己视为乡下人。很多美国国父对大英帝国都感情深厚,富兰克林长驻英国,一直到最后关头都试图力挽狂澜,避免殖民地和宗主国刀兵相见(这样的人,要是在中国文化下,独立后恐怕会死无葬身之地)。但无论什么感情和现实的考虑,放在“virtualrepresentation”和“actual representation”这个宪制争议面前都失去了份量。殖民地人民知道,如果接受“virtual representation”,放弃“actual representation”,那就意味着伦敦从此可以越过自己选出的殖民地议会为所欲为。尽管和世界其他地方相比,这种为所欲为很可能并不意味着真正意义上的暴政,而不过更像一个专制的父皇。

今天看来,当年英国国会的语言实在贫乏,想象力实在可怜。北美殖民地的代表权何等重要,但伦敦竟然只想得出“实际上”和“可以说”这样含含糊糊的话,轻而易举地就把话语权拱手交给了“名符其实”的代表说。

它怎么不说自己代表了北美人民的根本利益——可不是吗,没有我大英帝国,哪有你北美殖民地?离开了我,谁又来保护你?

它怎么不提自己代表了当时最先进的生产力——君不见,工业革命不正在我英伦三岛蓬蓬勃勃地开展?

它为什么不讲自己代表了当时最先进的文化——牛顿这些大科学家不用说了,就连你北美乡下佬奉若神明的那些民主和权利观念,不也是拾我的牙慧?

如果伦敦这么说了,历史会如何演变呢?这个问题听上去假定成分太大,但我们起码可以推测,世界上通行的那些和政府合法性有关的概念、术语、思维和逻辑,一定会比现在混乱得多。

李承鹏:恰恰(后附案件最新动态)

原始来源:http://blog.sina.com.cn/s/blog_46e7ba41010179i4.html

  一场死姿如高难度体操动作的车祸,果然普通交通肇事了。跟人如草般飞出去,警方宣布只有70码一样。在这里,我们最艰难的战斗是说服自己修改小学时的常识课,得相信开水是可以喝死人的,洗澡是可以淹死人的,再过一会儿,牛顿在我们这儿就不好使了,不是苹果砸在脑袋上,其实是脑袋撞上了苹果。

  不过是为一个死得古怪的农村老头说句公道话,不过要遵守一下基本物理原则,有个叫窦含章的新华社评论员就说我、于建嵘、赵丽华等是在煽动和造谣。别老煽动煽动的,这个词一点都不煽动,大家都双腿直立类人猿动物变来的,谁也别学鸟人要在空气里扇动扇动的。你也太抬举我了,时代进步到这个份上,不管有没有互联网,群众都没那么好煽动了,他们比你我都有头脑。还有些特别淡定的教授别说我是意见领袖,我其实是提意见给领袖,皇恩之下,太多妖魅横行。就是些常识,跪求上面知情。

  好吧,我同意你们,那不过是一场普通交通肇事:那天钱云会恰恰接到一个神秘电话出门了,恰恰费良玉为绕开右侧的垃圾逆行到左边来,恰恰他看得到垃圾却看不到一个打着雨伞的大活人(视力恰恰有点偏视吧),如警方所说司机的左挡板把人撞了而且撞出了擦痕,但恰恰没把人撞飞(挡板恰恰练了吸星大法),就恰恰把人吸到车轮下面,恰恰钱云会喜欢用不同凡响的跪姿死去,司机踩刹车时就恰恰把人的脖颈轧住。此时是9时许,恰恰道路监视器因技术原因并未启动,两个多小时后却恰恰启动(因为可方便收集刁民围攻警察证据抓人的)。后来恰恰,平时没两三个小时不出警的警方五分钟后就蜂拥而至,装备得恰恰都很适合围剿人群,恰恰目击有人把钱云会按在路上的村民失踪了,恰恰一个上传了图片的女大学生也不见了,恰恰那个司机是无证且吸毒的人员,关于这种人员实际受谁控制恰恰你是不敢说出来的……还有很多恰恰,请大家补充。

  总之寨桥村路口在跳一场大型恰恰舞。你会发现,每一个单独的恰恰都是可勉强接受的,但这一连串恰恰组合起来的概率就是很小,跟走路上被火星上一石头砸中左脚第三趾一样。我想大家都是讲常识的,如果哪天窦侍卫走进厕所,我尾随而入,不一会我安全出来,但不一会大家发现他倒栽葱于茅坑里。恰恰那厕所没其他人可以出手,恰恰格子是人不可以自然掉下去的除非有臂力大的将其按下去,恰恰监视器坏了,恰恰我跟他有经济过节或者为泡一妞曾大打出手……我说这事儿跟我没关系,说你恰恰是为捡假牙兀自挣扎掉下去的,你恰恰相信吗。我希望你别信,否则就不是窦含章,是窦含冤。

  有一种说法是很无聊的,比如“你不在现场亲眼目击,你怎么可以说村主任是被人谋杀的,这就是造谣”。纳粹杀犹太人时我们都不在现场,就不可以断定他们干过这坏事,731我们也不在现场,我们不可以谴责日本鬼,胡斌撞飞人时也不在现场,就该相信警方说的70码,你得让小孩亲口喝五年三聚奶得肾结石,才相信这是毒牛奶。不必都在现场,因为还有常识,我们获知真相的途径很多种,不必都要法官判了之后才假装恍然大悟的样子,那多装逼,那样的话脑子里装的就不是脑花,而是蹄花。另外,所有的法律都是从生活常识中积累提升出来的,到头来还得讲常识。所以别说记者们预设立场,其实你们先预设现场的,只是预设的现场非要撞到我们的立场上来,才这样的。有一个道理是,如果凡事得亲历现场才可发表观点,这叫封口。如果每起杀人案时记者恰恰在现场,记者就叫同谋。按窦含章的不在现场不准发表观点的逻辑,最高兴的恰恰是凶手,还有XX(此处恰恰我这次不敢写,怕你暗地里告我)。

  也别跟我说名人要淡定,你那么蛋定,我教你一个蛋疼的例子:美国球星辛普森家中发生血案,屋中只有辛普森跟他老婆两人,法律没判他刑事,但坚持判了民事的,陪审团说,包括我们在内所有人都知道谁是凶手,我们只是无法找到最直接的证据,但我无法回避一个常识的存在,必须从民法中惩戒他。而全体美国记者在报道中从未回避对辛普森是个杀人犯的观点,没有美国新华社评论员来指责大家在造谣,因为这是常识。不要把法官的职责强加给记者,记者披露在前,法官判决在后,这才是全世界通认的正常程序(新华社除外),而不是政府发布在前,记者报道在后,那叫宣传。如果记者都跟法官一样只有铁证如山才可报道和发表案情分析,世界上不存在报社,只需要法庭,不需要新闻,只需要红头文件,这是世界的灾难,我们多没安全感。

  如果只是普通交通肇事,把目击者和女儿女媳抓走干什么,当然,你可说他们打伤六个警员,是的,几个手无寸铁的村民打伤全副武装的警员,这是个病句。此村村民练有什么神功,如果没练有神功可想他们激愤到何种地步。如果是一起意外,为何唯一目击者不见了监视器也失灵了,是的,花巨资配置的天眼系统却只能流览不能存储,原来他们只是在路口安了一堆望远镜,望远镜啊,又是个病句,不是鼓励下一次的交通肇事么……我不说了,这样的疑虑大家有很多,有一点不必疑虑,跟上一篇我说此事将永无真相一样,最终将以普通交通肇事论处,那个叫钱成伟的将改口说从未目击有人按住并轧,女大学生会否认图片自她手而出,钱云会还会有违法乱纪伤害村民的劣迹暴露,下一步该是村民中的反对者来揭发死去钱云会了,这就是死无对证。信我,我每次都说得很准。从70码到公交大火到唐福珍到保时捷到打假扫黑都很准……大家知道,让有嫌疑的上级部门来检查下级,等于明天我把谁按进茅坑,却让我爸来判断是不是我干的,好不好。

  于建嵘、笑蜀二位在组织独立调查,他们是很不错的,这些事跟他们毛关系都没有,只是一个正常人类对同类的关心,对真相的追求而已。但我有些悲观,连司法都不独立,我们想自行去独立,那多么地不独立,还没独立先被各部门孤立。代表官方的“平安YUE清”微博里的赵警官不小心说出真相:不要谩骂,不要情绪化,谩骂改变不了真相。是的,谩骂改变不了真相,警官才能改变真相。此事我很不想搞成一派跟另一派的口角,很没意思的,人死了,最重要的是我们这些有点话语权的人给死者的冤魂有个交待,这些话语权来之不易,是老百姓给的,不好好用,会下地狱的,这是我跟那个开着专车送上访户的老共产党员学习的。如果因能力问题没能交待,也得让祖国明天别再出这样的事情,生活究其实质是让每个人过得更好,而不是上趟街都怕被普通交通肇事掉。

  其实有些人有个误会,认为我是个卖国贼,不是的,我真的很反对分裂,反对各种独,反对战争,如果谁侵略祖国我一定参军保家卫国。这里有一个较为实际的原因,如果搞分裂,我去看趟我爸都得办签证,我妈又是老寒腿,跑路必是十分地不方便,我儿子长得很帅,很小年纪网球就打到专业水准,我希望他长大后能代表中国打败外国选手,即使房价很高但一定娶中国媳妇。总之,我和另一些比我还年青的人其实是希望并相信祖国明天会很好的,我们也不相信什么乱七八糟的主意或主义,我们是实实在在的生活人,文艺人,江湖人,正常人,愿意参加到祖国的建设中,而不是批评中,只是,有些事太没逻辑了,忍不住要说一下。您当我们是在放屁好了,放了这一屁,祖国的身体也会通畅一些。

  我写字一般是不打草稿或打框架的,因为这样会有些处心积虑,多少有些矫造之意。忽然觉得上面有些段落对窦含章有些猛了,对不起。但这次也不修改了,一是说的也不是你,而是一种文人心理,另外每次我写完稿都不修改,因为一修改中间就可能有矫造。我是一个有很多缺点的人,但相信内心和性情,如有得罪也不要怪罪或告发我。另一原因,我觉得这次有些文人心里想多了,觉得于建嵘、王X山、赵丽华、洪晃、笑蜀及我等鼓噪起来似为功利一样,其实我们所得已很多,不需要在此事上去获取功利,这事以其公司背景和强大实力,我们去装逼多容易被雷劈,想必以我们多年混江湖的鸡贼,不必玩这样的游戏。别想多了,至少在我,只是想放一个屁让身体舒服一些,你们也大可把我像屁一样放出去。

  中国房地产和土地开发,已不是某个商人的问题而是钱权利益共同体,地方政府就是在绑架中央,利益链条盘根错节。我写房产专栏已七年,知道很多细节,也不要说我们情绪化,其实把情绪化一解决,就是建设化了。所以最后我还是要说自己的观点,寨桥村里有阴谋,钱云会死得很古怪,警方顾左右而言它,此事最后了无真相,希望开发能在人民满意的前提下进行。

  留言里有人问:你不说自己的观点能死吗。我答:不会死,但会有些郁闷。中国很多人都像我一样,他们有潜在的直觉和判断,像屁一样出生,像屁一样死去,不放一放,愧对屁民一生。

  我坚持我的观点,你可坚持你的观点,甚至对那些不发表观点的人我也很尊重,总不能让微博成为中国怨妇大集合吧,你看,我就从未在文章里逼谁一定表态,每个人有自己的生活。此时在青海与玉树师生会合,天上有星,寒冷无比,笑笑出门,必顾左右而不言他,怕被强制普通,恰恰的……

  我确信,我和我的同类,其实,就是个屁。假装善待自己。

  
紧急回收“乐清通稿”温州重查“村长之死”
http://nf.nfdaily.cn/21cbh/content/2010-12/29/content_18853880.htm

  “震动全国的“钱云会之死”疑案12月28日发生戏剧性转折。温州市委当天凌晨推翻了乐清官方8个小时前刚刚公布的调查结果,决定在不排除刑事命案可能的前提下重新调查此案。”

一切不能说不能看的,都叫黄色

这两天老听别人说全运会,我还寻思亚运会刚过去怎么全运会又来了。于是我四处打听,等我整明白人家姓钱不姓权的时候,钱已经不许要了,土地夺了也就夺了,公道也不准讲,一切都在权。钱村长是怎么死的,就跟他的帖子是怎么没的一样,不是谜,是公开的秘密。就如同我们习惯的那样,秘密人人都知道,只是不允许讨论。因此那天的事情,从我们看得到的报道去分析,是路边上的监控器、工程车的刹车系统、道路右侧影响通行的杂物,共同配合着完成了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

普通不让说,这么普通了还不让说,敏感词大家庭又添了新成员,毛新宇看了急死了。举报贴被删、讨论帖被删、随便问一句还是被删。可以就地解释强权,就是把你该知道的变成你不该知道的,让你说出来的话变成屁,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还污染了空气。哪儿哪儿都特太平,逼得你只能把话咽肚子里,气得你伤肝伤肺伤心。但因为每件事过后官方自己都要给个解释,所以几乎每次我们都能等来一个笑话。我觉得官家肯定最烦这个了,要是能不解释直接告诉民众你懂的该多霸气。

钱村长被车轱辘碾过,光看照片就触目惊心。可比照片更更可怕的地方在于,我们以为人类思维进化了,社会进步了,蛮荒时代离我们很远,黑社会也应该讲最起码的规矩,但这件事推翻了所有的假象,我们挪着小碎步前进了许久,却在这件事情上以撑杆跳的形式向着相反的反向摔过去。为了摆平一个想为村子讨一点公道的刁民村长,官员们的处理方式实在太简单了,甚至都感觉不到他们的恐惧,根本就不费思量,还用个毛计划,简简单单就让他明白什么叫螳臂当车。如果不是网络,这事情或许败坏不了他们下一次酒会的兴致。

我一直觉得从单纯的使用暴力称王称霸,到学会骗人去维护统治是一个了不起的进步。因为骗人的前提是拿人当人看,是他想要在智力上战胜你,让你相信或者装着相信。可如果只有暴力,就表示人根本不是人,都是泥土,都是尘埃,你只能做托起我让我高高在上的垫脚石,你生来就是被踩的。

所以这件事让我感到尤为震惊和后怕,我关注时事的时候不多,看到的基本都是些坏消息,但那些报道里的肇事者大多都怀揣着怕,要不就是喝多糊涂了,而这回是在没人喝酒的光天化日,是有行人过往的大道上。

豆瓣上的张佳玮跟我说,他写的日记、博客都被删了,却好玩的发现他写的东西被一个网友转到了草榴社区,成为唯一存活下来的一篇。草榴是正经的黄色网站,竟颇为仗义的承担了这么一个本分之外的职责。我想起萧遥老师说的,管制色情的目的在于限制自由。没想到这话以这种方式再次得以验证。

每次社会整风总是扫黄冲在前头,因为这是一个好听的不会引起争议的词,但它真正的作用就是遏制本能,本能包括性欲和反抗。他们说这叫黄色,黄色虽然是我们天生的肤色但却是被禁止的,大家得接受红色的驯化,像重庆那样。然后我们就鲜血一般的和谐了,共享眼前血淋淋的美好。

在这儿,所有不能说不能看的都可以叫做黄色;所有正确光荣、所有伟大不朽、所有起立致敬都叫红色。

最近的很多事情好像在发出一个不怎么好的信号,但有时在远离乐清的地方,我还是能感受一点进步,我觉得正是因为黄色的力量强大了,红色才不安才变本加厉。关于全运会的事情,大家都插一嘴,都转一下相关的报道,出一点小力。为那些我们生来就应该有的东西,做一点努力,哪怕再微小,我也还是相信这种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