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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3月31日星期四

《读者》创刊20年来最具影响力的十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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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录

①蠢人的天堂

②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③如能再活一辈子

④母亲的账单

⑤一个人一生只能做一件事

⑥一碗清汤荞麦面

⑦手表

⑧向中国人脱帽

⑨夏令营中的较量

⑩把信带给加西亚

 

 

                  ①蠢人的天堂(1981.01)
                       艾·辛格


  某一时,某一处,有一个叫卡狄施的富人。他有一独子名阿特塞。卡狄施家中一位远亲孤女,名阿克萨。阿特塞是个身材高大的男孩,黑头发黑眼睛。阿克萨是蓝眼睛金黄头发二人年纪大约一样。小时候,在一起吃,一起读书,一起玩。长大了之后二人要结婚那是当的事。
   但是等到他们长大,阿特塞忽然病了。那是没人听说过的病:阿特塞自以为是已经死了。
   他何以有此想法?好像他曾有一个老保姆,常讲一些有关天堂的故事。她曾告诉他,在天堂里既不需工作也不需读书。在天堂,吃的是野牛肉鲸鱼肉;喝的是上帝为好人所备下的酒;可以睡到很晚再起来。而且没有任何职守。
   阿特塞天生懒惰。他怕早起,怕读书。他知道有一天他须接办他父亲的业务,而他不愿意。
   既然死是唯一进天堂的路,他决心越早死越好。他一直在想,不久他以为他真的死了。
   他的父母当然是很担忧。阿克萨暗中哭泣。一家人竭力说服阿特塞他还活着,但是他不相信。他说:"你们为什么不埋葬我?你们知道我是死了。因为你们,我不得到天堂"。
   请了许多医生检视阿特塞,都试图说服这孩子他是活着的。他们指出,他在说话,在吃东西。可是不久他少吃东西,很少讲话了。家人担心他会死。
   于绝望中,卡狄施去访问一位伟大的专家,他是以博学多智而著名的,他名叫优兹医生。听了阿特塞的病情之后,他对卡狄施说:"我答应在8天之内治好你儿子的病,但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做我所吩咐的事,无论是如何的怪。"
   卡狄施同意了,优兹说他当天就去看阿特塞。卡狄施回家去告诉他的妻、阿克萨和仆人们,都要依从医生的吩咐行事,不得起疑。
   优兹医生到了,被领进阿特塞的屋内。这孩子睡在床上,因断食而瘦削苍白。
   医生一看阿特塞便大叫:"你们为什么把死人停在屋里?为什么不出殡?"
   听了这些话,父母吓得要命。但是阿特塞的脸上绽出了微笑,他说:"你们看,我是对的。"
   卡狄施夫妇听了医生的话虽然惶惑,可是他们记得卡狄施的诺言,立即筹备丧葬事宜。
   医生要求将一个房间准备得像天堂的样子。墙壁挂上白缎,百叶窗关上,窗帘拉密,蜡烛日夜点燃。仆人穿白袍,背上插翅,作天使状。
   阿特塞被放进一具开着的棺材,于是举行殡仪。阿特塞快乐得筋疲力竭,睡着了。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在一间不认识的屋子里。"我在那里?"他问。
   "在天堂里,大人,"一个带翅膀的仆人回答。
   "我饿得要命,"阿特塞说道,"我想吃些鲸鱼肉,喝些圣酒"。
   领班的仆人一拍手,一群男女仆人进了来,都背上有翅,手棒金盘,上面有鱼有肉,有石榴和柿子,凤梨和桃子,一个白胡须高个子的仆人捧着斟满酒的金杯。
   阿特塞狂吃了一顿。吃完了,他说要休息。两个天使给他脱衣,给他洗澡,抱他上床,床上有丝绸的被单和紫绒的帐盖。阿特塞立刻怡然熟睡。
   他醒来时,已是早晨,可是和夜里也没有分别。百叶窗是关着的,蜡烛在燃烧着。仆人们一看见他醒了,送来和昨天完全一样的饮食。
   阿特塞发问:"你们没有牛奶、咖啡、新鲜面包和牛油么?"
   "没有,大人。在天堂总是吃同样食物的。"仆人回答。
   "这是白昼,还是夜?"阿特塞问。
   "在天堂里无所谓昼和夜"。
   阿特塞吃了鱼、肉、水果,又喝了酒,但是胃口不像上次好了。吃完后他问:"什么时候了?"
   "在天堂里时间是不存在的,"仆人回答。
   "我现在做什么呢?"阿特塞问。
   "大人,在天堂里,不须做任何事。"
   "其他的圣徒们在那里?"阿特塞问。
   "在天堂里每一家有其自己居住的地方。"
   "可以去拜访么?"
   "在天堂里彼此居处距离很远,无从拜访。从一处到另一处要走好几千年。"
   "我的家人什么时候来?"阿特塞问。
   "你父亲还可再活二十年,你母亲再活三十年。他们活着便不能到此地来。"
   "阿克萨呢?"
   "她还有五十年好活。"
   "我就要孤独这么久吗?"
   "是的,大人。"
   阿特塞摇头思索了一阵。随后又问:"阿克萨现在预备做什么?"
   "目前她正在哀悼你。不过她迟早会忘掉你,遇见另一年轻人,结婚。活人都是这个样子。"
   阿特塞站了起来开始来回踱着。这是好久好久以来第一次想做点什么事,但是在天堂里无事可做。他怀念他父亲,思念他母亲,渴念阿克萨;他想研读些什么东西;他梦想旅游,他骑他的马;他想和朋友聊天。
   终于他无法掩饰他的悲哀。他对一个仆人说道:"我现在明白了,活着不像我所想的那样坏。"
   "大人,活着是艰苦的,要读书,要工作,要经管事业。在这里一切轻松。"
   "与其坐在此地,我宁愿去砍柴,搬石头。这种情况要维持多久?"
   "永无尽期。"
   "永无尽期待在这儿?"阿特塞急得乱抓头发,"我宁可自杀。"
   "死人不能自杀。"
   到了第八天,阿特塞绝望到了极点,一个仆人照预先的安排,过去对他说:"大人,原来是错误了,你并没有死。你必须离开天堂。"
   "我还是活着吗?"
   "是的,你活着,我带你还阳。"
   阿特塞喜欢得忘其所以。仆人蒙上了他的眼睛,在房屋的长廊上来回走了几趟,然后带他到他家人等候的房间,打开他遮眼的布。
   是睛朗的天气,阳光射进敞着的窗户。外面的花园里,好鸟时鸣,蜜蜂嗡嗡。
   他快乐得亲吻他的双亲和阿克萨。
   他对阿克萨说:"你还爱我么?"
   "是的,我爱你,阿特塞。我不能忘记你。"
   "果然如此,我们就该结婚了。"
   不久,婚礼举行了。优兹医生是上宾。乐师奏乐,宾客自远方来,都给新娘新郎带来精美的礼物。庆祝七天七夜。
   阿特塞与阿克萨极为幸福,白头偕老。阿特塞不再懒惰,在当地成为最勤奋的""商人。
   婚礼之后阿特塞才发现优兹医生治疗他的经过,原来他是住进了蠢人的天堂。后来他和阿克萨时常把优兹医生的神奇治疗法讲给他们的子孙听,以这样的一句话作结束:"天堂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当然没有人知道。"

             ②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1981.04)

                      普希金(俄)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悲伤,不要心急!
忧郁的日子里需要镇静:
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心永远向往着未来;
现在却常是忧郁:
一切都是瞬息,
一切都会将过去;
而那过去了的;
就会成为亲切的怀念。

               

              ③如能再活一辈子(1982.01)

                      Erma Bombeck

一位幽默作家答复了最难回答的问题。日前有人问我,如果我能从头再活一辈子,可有什么地方愿加改变?

  没有,我回答说,但是我随后又想:如果我从头再活一辈子,我会少说多听。我会请朋友们来家吃饭,哪怕地毯有污痕,沙发褪了色。我会好整以暇地静聆爷爷回忆他年轻时的一切。

  我决不再坚持夏天关闭汽车窗子,只为了我的头发刚做好,刚喷过发胶。

  我会点完那支雕成玫瑰的红粉蜡烛,而不让它自己慢慢融化。

  我会像孩子们一样地坐在草地上而不怕草把衣服弄脏。我会在看电视时少哭少笑些,而在观察人生时多哭多笑些。我会多分担一些我丈夫的责任。

  我会有病就躺在床上,不妄想事事非我不可。我会在买任何东西,不再只因其合用、耐脏、担保用一辈子不坏。

  怀胎九月,我不再恨不得早点分娩,而愿时时刻刻地深自了解我体内的生长,是我帮助上苍创造奇迹的惟一机会。

  孩子猛吻我的时候,我会永远不说:"慢些,先去洗手好吃饭。"

  我会更多说我爱你……更多说我抱歉……但如果能再活一辈子,我会抓住每一分钟……仔细地看,看得真切……而且深深体验人生,永远不放弃。

                     ④母亲的账单(1983.10)

                          作者:乃粒

小彼得是一个商人的儿子。有时他得便到他爸爸做生意的商店里去瞧瞧。店里每天都有一些收款和付款的帐单要经办。彼得往往受遣把这些帐单送往邮局寄走。他渐渐觉得制己似乎也已成了一个小商人。

有一次,他忽然想出了一个主意:也开一张收款帐单寄给他妈妈,索取他每天帮妈妈做点事的报酬。

某天,妈妈发现在她的餐盘旁边放着一份帐单,上面写着:

母亲欠她儿子彼得如下款项:

为取回生活用品 20芬尼

为把信件送往邮局 10芬尼

为在花园里帮助大人干活 20芬尼

为他一直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10芬尼

共计:60芬尼

彼得的母亲收下了这份帐单并仔细地看了一遍,她什么话也没有说。

晚上,小彼得在他的餐盘旁边找到了他所索取的60芬尼报酬。正当小彼得如愿以偿,要把这笔钱收进自己口袋时,突然发现在餐盘旁边还放着一份给他的帐单。他把帐单展开读了起来:

彼得欠他的母亲如下款项:

为在她家里过的十年幸福生活 0芬尼

为他十年中的吃喝 0芬尼

为在他生病时的护理 0芬尼

为他一直有个慈爱的母亲 0芬尼

共计:O芬尼

小彼得读着读着,感到羞愧万分!过了一会儿,他怀着一颗怦怦直跳的心蹑手蹑脚地走近母亲,将小脸蛋藏进了妈妈的怀里,小心翼翼地把那60芬尼塞进了她的围裙口袋。

                ⑤一个人一生只能做一件事(1989.07)

                                                                                       作者:周涛

"一个人一生只能做一件事。"这句虽非至理也不出名的话是谁说的?
   是我。
   有一天我和几位客人聊天,谈起了不少的作家已经弃了笔,去做能赚钱的生意。他们说,你呢?你怎么看?
   我就回答了这句话。
   是的,人各有志,人一辈子只能做一件事。弃了笔的作家,也许值得羡慕,但我以为未尝不值得怜悯,因为他这样做就已经承认他一生没有力量完成文学这件事。一个放弃了初衷的人,在茫茫人世间,在每日每时的变化和运动中,他有选择的自由,但他的内心说不定是凌乱的。当然还有一些人,他们当初来到世上,就不曾抱有初衷,而只想凑热闹。现在热闹凑完了,也就该到别的地方凑新的热闹去了,社会永远不会只在一个地方热闹。
   这种人一生在世,就压根儿没打算去做好任何一件事,而只想在所有能引起他兴奋的事中捞好处,压根儿不想能奉献什么。
   这一切都发生在"文学失去了轰动效应之后。失去了轰动,它已不再是社会热闹的焦点,于是,热衷于谈论《百年孤独》的人们,忍受不了哪怕只有十年的寂寞,大势已去,真是"无处话凄凉"。但是,剩下的,并非淘汰的。恰似朱老总、陈老总在南昌起义之后带队伍所经历的情状。那些坚韧的、抱业守志初衷不改的真作家们却像冷静的雪峰那样,清醒地俯瞰着世上的一切,他们看着雪水在春天纷纷离去而并不感到忧伤或孤独,相反,他们感到轻松和欢愉。
   雪水自有它该去的地方。雪峰们却并不会因此"贫雪"。
   有一座名叫博格达的雪峰就坐落在离我不远的位置,我喜欢远远地凝望它。它是蓝的,一种坚硬有质感的蓝。这种独特的蓝使它和天空的蓝区分开来,使我的肉眼能够看清它高耸于天空傲岸的轮廓。在阳光炽热而强烈的溅射中,它蒸腾着力量和光芒,默然无语,缓缓呼吸,有如一位无所不知的伟大神灵。
   你如果心态宁静地久久凝视着它。兴许会听见它的声音,听懂它的话语呢!"喧嚣的大势已去,崇尚创造的时候已经来了。"
   这声音在我心里久久回荡、深深弥漫,一直渗入血液和骨髓。我感动、感激。
   我心里说,"我的神,你算看透了我了。"
   多年来,我做的所有的事其实都在为做一件事做准备,所以,那些所有的事都不算事。
   多年来,我东突西进、杀伐征战,仿佛有点儿战果,而实际上是我始终没有摸到那件事的边缘。
   多年来,我居于喧嚣的闹市,各种叫卖声嘈杂,起哄和讨价还价的叫声震耳欲聋;真诚的声音是微弱的,它还没有离开口唇就被可怕的声浪淹没得无声无息。
   我也受到过扰乱,产生过疑问。这时候我就来到一视野空旷的地方,独自凝视那座博格达神。它仿佛能够医治我的灵魂,因为我信任它。渐渐地我就平静下来,在它的那种严峻崇高目光的俯视下,反省自己,物欲的骚动又会平息下去。我想,博格达呀,你一生中究竟做了多少事呢?你仿佛什么也没做,连一步也没挪动过,你一生所做的事不过就是屹立着,永远也不垮下去。你俯视着人们,冷冷地看人们争来斗去,生老病死;一代人的利害智愚随他们的肉体埋进土里,下一代人又重新开始那老一套。他们忙忙碌碌,终生忧烦,似乎有永远做不完的事,临死,到彻底休息的时候一想,原来什么也没做。??——笛声响了,时间到了。
   所以人们老是想着:"要是能够重活一回多好……"重活一回的话,你愿意干什么:"干文学!"我说,"假如我有这才能。"
   如果苍天不赋予我文学才能呢?"那我只好……当一个问心无愧的中国公民。"

                  ⑥一碗清汤荞麦面(1989.11)

                    作者:[日本]玲木、立夫    



对于面馆来说,生意最兴隆的日子,就是大年除夕了。
北海亭每逢这一天,总是从一大早就忙得不可开交。不过,平时到夜里12点还熙攘热闹的大街,临到除夕,人们也都匆匆赶紧回家,所以一到晚上10点左右,北海亭的食客也就骤然稀少了。当最后几位客人走出店门就要打烊的时候,大门又发出无力的"吱吱"响声,接着走进来一位带着两个孩子的妇人。两个都是男孩,一个6岁,一个10岁的样子。孩子们穿着崭新、成套的运动服,而妇人却穿着不合季节的方格花呢裙装。
"欢迎!"女掌柜连忙上前招呼。
妇人嗫嚅地说:"那个……清汤荞麦面……就要一份……可以吗?"
躲在妈妈身后的两个孩子也担心会遭到拒绝,胆怯地望着女掌柜。
"噢,请吧,快请里边坐。"女掌柜边忙着将母子三人让到靠暖气的第二张桌子旁,边向柜台后面大声吆喝,"清汤荞麦面一碗——!"当家人探头望着母子,也连忙应道:"好咧,一碗清汤荞麦面——!"他随手将一把面条丢进汤锅里后,又额外多加了半把面条。煮好盛在一个大碗里,让女掌柜端到桌子上。于是母子三人几乎是头碰头地围着一碗面吃将起来,"咝咝"的吃吸声伴随着母子的对话,不时传至柜台内外。
"妈妈,真好吃呀!"兄弟俩说。
"嗯,是好吃,快吃吧。"妈妈说。
不大功夫,一碗面就被吃光了。妇人在付饭钱时,低头施礼说:"承蒙关照,吃得很满意。"这时,当家人和女掌柜几乎同声答说:"谢谢您的光临,预祝新年快乐!"



迎来新的一年的北海亭,仍然和往年一样,在繁忙中打发日子,不觉又到了大年除夕。
夫妻俩这天又是忙得不亦乐乎,10点刚过,正要准备打烊时,忽听见"吱吱"的轻微开门声,一位领着两个男孩的妇人轻轻走进店里。
女掌柜从她那身不合时令的花格呢旧裙装上,一下就回忆起一年前除夕夜那最后的一位客人。
"那个……清汤面……就要一份……可以吗?"
"请,请,这边请。"女掌柜和去年一样,边将母子三人让到第二张桌旁,边开腔叫道,"清汤荞麦面一碗——!"
桌子上,娘儿仨在吃面中的小声对话,清晰地传至柜台内外。
"真好吃呀!"
"我们今年又吃上了北海亭的清汤面啦。"
"但愿明年还能吃上这面。"
吃完,妇人付了钱,女掌柜也照例用一天说过数百遍的套话向母子道别:"谢谢光临,预祝新年快乐!"
在生意兴隆中,不觉又迎来了一年一度的除夕夜。北海亭的当家人和女掌柜虽没言语,但9点一过,二人都心神不宁,时不时地倾听门外的声响。
在那第二张桌上,早在半个钟头前,女掌柜就已摆上了"预约席"的牌子。
终于挨到10点了,就仿佛一直在门外等着最后一个客人离去才进店堂一样,母子三人悄然进来了。
哥哥穿一身中学生制服,弟弟则穿着去年哥哥穿过的大格运动衫。兄弟俩这一年长高了许多,简直认不出来了,而母亲仍然是那身褪了色的花格呢裙装。
"欢迎您!"女掌柜满脸堆笑地迎上前去。
"那个……清汤面……要两份……可以吗?"
"嗳。请,请,呵,这边请!"女掌柜一如既往,招呼他们在第二张桌子边就座,并若无其事地顺手把那个"预约席"牌藏在背后,对着柜台后面喊道:"面,两碗——!"
"好咧,两碗面——!"
可是,当家人却将三把面扔进了汤锅。
于是,母子三人轻柔的话语又在空气中传播开来。
"昕儿,淳儿……今天妈妈要向你们兄弟二人道谢呢。"
"道谢?……怎么回事呀?"
"因为你们父亲而发生的交通事故,连累人家8个人受了伤,我们的全部保险金也不够赔偿的,所以,这些年来,每个月都要积攒些钱帮助受伤的人家。"
"噢,是吗,妈妈?"
"嗯,是这样,昕儿当送报员,淳儿又要买东西,又要准备晚饭,这样妈妈就可以放心地出去做工了。因为妈妈一直勤奋工作,今天从公司得到了一笔特别津贴,我们终于把所欠的钱都还清了。"
"妈妈,哥哥,太棒了!放心吧,今后,晚饭仍包在我身上好了。"
"我还继续当业余送报员!小淳,我们加油干哪!"
"谢谢……妈妈实在感谢你们。"…
这天,娘儿仨在一餐饭中说了很多话,哥哥进得了"坦白":他怎样担心母亲请假误工,自己代母亲去出席弟弟学校家长座谈会,会上听小淳如何朗读他的作文《一碗清汤荞麦面》。这篇曾代表北海道参加了"全国小学生作文竞赛"的作文写道,父亲因交通事故逝世后留下一大笔债务;妈妈怎样起早贪黑拼命干活;哥哥怎样当送报员;母子三人在除夕夜吃一碗清汤面,面怎样好吃;面馆的叔叔和阿姨每次向他们道谢,还祝福他们新年快乐。………
小淳朗读的劲头,就好像在说;我们不泄气,不认输,坚持到底!弟弟在作文中还说,他长大以后,也要开一家面馆,也要对客人大声说:"加油干哪,祝你幸福。……"
刚才还站在柜台里静听一家人讲话的当家人和女掌柜不见了。原来他们夫妇已躲在柜台后面,两人扯着条毛巾,好像拔河比赛各拉着一头,正在拚命擦拭满脸的泪水。……




又过去了一年。
在北海亭面馆靠近暖气的第二张桌子上,9点一过就摆上了"预约席"的牌了,老板和老板娘等呵、等呵,始终也未见母子三人的影子。转过一年,又转过一年,母子三人再也没有出现。
北海亭的生意越做越兴旺,店面进行了装修,桌椅也更新了,可是,靠暖气的第二张桌子,还是原封不动地摆在那儿。
光阴荏苒,夫妻面馆北海亭在不断迎送食客的百忙中,又迎来了一个除夕之夜。
手臂上搭着大衣,身着西装的两个青年走进北海亭面馆,望着坐无虚席、热闹非常的店堂,下意识地叹了口气。
"真不凑巧,都坐满了……"
女掌柜面带歉意,连忙解释说。
这时,一位身着和服的妇人,谦恭地深深低着头走进来,站在两个青年中间。
店内的客人一下子肃静下来,都注视着这几位不寻常的客人。只听见妇人轻柔地说:"那个……清汤面,要三份,可以吗?"
一听这话,女掌柜猛然想起了那恍如隔世的往事——在那年除夕夜,娘儿仨吃一碗面的情景。
"我们是14年前在除夕夜,三口人吃一碗清汤面的母子三人。"妇人说道,"那时,承蒙贵店一碗清汤面的激励,母子三人携手努力生活过来了。"
这时,模样像是兄长的青年接着介绍说:"此后我们随妈妈搬回外婆家住的滋贺县。今年我已通过国家医师考试,现在是京都医科大学医院的医生,明年就要转往札幌综合医院。之所以要回札幌,一是向当年抢救父亲和对因父亲而受伤的人进行治疗的医院表示敬意;再者是为父亲扫墓,向他报告我们是怎样奋斗的。我和没有开成面馆而在京都银行工作的弟弟商量,我们制订了有生以来最奢侈的计划——在今年的除夕夜,我们陪母亲一起访问札幌的北海亭,再要上三份清汤面。"
一直在静听说话的当家人和女掌柜,眼泪刷刷刷地流了下来。
"欢迎,欢迎,……呵,快请。喂,当家的,你还愣在那儿干嘛?!2号桌,三碗清汤荞麦面——!"
当家人一把抹去泪水,欢悦地应道:
"好咧,清汤荞麦面三碗——!"


                      ⑦手表(1990.06)

                      作者: 尚贝·戈西尼


  外婆的礼物太棒了,你猜也猜不到昨天晚上,我放学回来以后,邮递员来了。他给我带来一个包裹,里面是外婆给我的礼物。这个礼物可了不得啦,保证你猜也猜不到:是一只手表!太棒了!小朋友们又要眼馋了。爸爸还没有回家,因为今天晚上他要在单位吃饭。妈妈教我给表上弦,然后把表给我戴在手腕上。幸好今年我已经学会看钟点了,不像去年小的时候。要是还像去年一样,我就老得问别人:"我的手表几点了?"那可就太麻烦了。我的手表可好玩了,那根长针跑得最快,还有两根针要仔仔细细看好久,才能看它们动一点儿。我问妈妈长针有什么用,妈妈说,在煮鸡蛋的时候,长针可有用了,它能告诉我们鸡蛋煮熟了没有。
   7点32分,我和妈妈围着桌子吃饭。太可惜了,今天没有煮鸡蛋。我一边吃饭一边看我的手表。妈妈说汤要凉了,叫我快点儿吃。长针只转了两圈多一点儿,我就喝光了汤。7点51分,妈妈把中午剩的蛋糕端来了。7点58分,我们吃完了。妈妈让我玩一会儿,我把耳朵贴在手表上,听里面发出的滴答声。8点15分,妈妈叫我上床睡觉。我真开心,差不多和上次给我钢笔的时候一样开心。那次弄得到处都是墨水。我想戴着手表睡觉,可妈妈说这样对手表不好。我就把手表放在床头桌上,这样只要我一翻身就能看到它。8点38分,妈妈把电灯关了。
   咦,太奇怪了!我的手表上的数字和指针在夜里发光哪!现在,要是我想煮鸡蛋也用不着打开电灯。我睡不着,就这样一直看着我的手表。后来,我听见大门开了:是爸爸回来了。我可高兴了,因为我能给他看看外婆给我的礼物。我下了床,把手表戴好,从房间里跑出来。
   我看见爸爸正踮着脚上楼梯。"爸爸,"我大声说,"看看外婆给我的礼物,多漂亮呀!"爸爸吓了一大跳,差一点从楼梯上摔下去。"嘘,尼古拉,"他对我说,"嘘,你要把妈妈吵醒了!"灯亮了,妈妈从房间里走出来,"他妈妈已经醒了!"妈妈对爸爸说,样子不太高兴。她问爸爸吃什么吃了这么长时间。"啊,得了,"爸爸说,"还不算太晚嘛。"
   "现在是11点58分。"我很得意,因为我很喜欢给爸爸妈妈帮忙。
   "你妈妈可真会送东西。"爸爸对妈妈说。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说我母亲,何况孩子还在这儿呢。"妈妈满脸不高兴地说,然后叫我上床去乖乖睡一大觉。
   我回到我的屋子,听到爸爸和妈妈又讲了一会儿话。12点14分,我开始睡觉了。
   5点7分,我睡醒了。天开始亮了。真可惜,我手表上的字不那么亮了。我用不着急着起床,今天不上课。可是我想,我说不定能帮爸爸的忙:爸爸说他的老板老是怪他上班迟到。我又等了一会儿,到了5点12分,我走进爸爸和妈妈的屋子里,大声喊:"爸爸,天亮了!你上班又要迟到了!"爸爸又吓了一大跳,不过,这里比楼梯上保险多了,因为在床上是摔不下去的。可是,爸爸气坏了,就像真地摔下去一样。妈妈也一下子醒了。
   "怎么啦?怎么啦?"妈妈问。
   "又是那只表,"爸爸说,"好像天亮了。"
   "是的,"我说,"现在是5点15分,马上就要到16了。"
   "真乖,"妈妈说,"快回去睡觉吧,现在我们已经醒了。"
   我回去上床了。可是,他们还是没有动。我在5点47分、6点18分和7点2分连着又去了三次,爸爸和妈妈最后才起床了。
   我们坐在桌旁吃早饭。爸爸冲妈妈喊:"快一点儿,亲爱的,咖啡再不来,我就要迟到了。我已经等了5分钟了。"
   "是8分钟。"我说。
   妈妈来了,不知为什么直看我。她往杯子里倒咖啡的时候洒到了台布上,她的手发抖了。妈妈可不要生病啊。
   "我今天早些回来吃午饭,"爸爸说,"去点个卯。"
   我问妈妈什么叫"点个卯"。妈妈让我少管这个,到外面去玩。我第一次觉得想上学了,我想让小朋友们看看我的手表呢。在学校里,只有杰弗里带来过一次手表。那只表是他爸爸的,很大,有盖子和链子,可好玩了。不过,好像家里不许他拿,这家伙惹祸了。那以后,再也没见到大手表。杰弗里跟我们说,他屁股挨了一顿揍,差一点再也见不着我们了。
   我去找阿尔赛斯特,他家离我家不远。这家伙是个胖子,可能吃了。我知道他起床很早,因为早饭他要吃好长时间。
   "阿尔赛斯特!"我站在他家大门口喊,"阿尔赛斯特!有好东西给你看!"
   "阿尔赛斯特出来了,手里拿着面包,嘴里还咬着一个。
   "我有一只手表了!"说完,我把胳臂举到他嘴里的面包旁边。阿尔赛斯特斜眼看了看,又咽了一口,才说:"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的表走得可准了,它有一根专门用来煮鸡蛋的针。而且,它晚上还能发光呢。"我告诉阿尔赛斯特。
   "那表的里头呢,是啥?"阿尔赛斯特问。
   "这个,我忘了看啦。"
   "先等我一会儿。"阿尔赛斯特说着跑进屋里去了。出来的时候,他又拿了一只面包,还有一把铅笔刀。
   "把你的表给我,"阿尔赛斯特对我说,"我用铅笔刀把它打开。我知道怎么开,我已经开过爸爸的手表了。"
   我把手表递给阿尔赛斯特,他就用铅笔刀干起来了。我真怕他把我的手表给弄坏了,就对他说:"把手表给我吧。"
   可阿尔赛斯特不肯,他伸着舌头,想把手表打开,我上去想把手表抢回来。刀子一滑,碰上了阿尔赛斯特的手指,阿尔赛斯特一叫,手表开了,跟着又掉到地上,那时正好是9点10分。等我哭着回到家,还是9点10分,手表不走了。妈妈抱住我,说爸爸会想办法的。
   爸爸回家吃午饭的时候,妈妈把表给了他。爸爸拧拧小钮。他瞅瞅妈妈,瞅瞅手表,又瞅瞅我,对我说:"听着,尼古拉,这只手表没法儿修了,不过你还能用它玩。这样反而更好,再也不用为它担心了,它总是和你的小胳臂一样好看。"
   他的样子很高兴,妈妈也那么高兴,于是我也一样高兴了。
   现在,我的手表一直是4点钟:这个时间最好,是吃巧克力夹心小面包的时间。一到晚上,表上的字还能闪光。
   外婆的礼物真了不起。

                 

                  ⑧向中国人脱帽(1992.12)

                                                                                 作者: 钟丽思
     

     记得那是十二月,我进入巴黎十二大学。
   我们每周都有一节对话课,为时两个半钟头。在课堂上,每个人都必须提出或回答问题,问题或大或小,或严肃或轻松,千般百样无奇不有。
   入学前,前云南省《滇池》月刊的一位编辑向我介绍过一位上对话课的教授:"他留着大胡子而以教学严谨闻名于全校。有时,他也提问,且问题刁钻古怪得很。总而言之你小心,他几乎让所有的学生都从他的课堂上领教了什么叫做'难堪'……"我是插班生,进校时,别入已上了两个多月课。我上第一堂对话课时,就被教授点着名来提问:作为记者,请概括一下您在中国是如何工作的?"我说:"概括一下来讲,我写我愿意写的东西。"
   我听见班里有人窃笑。
   教授弯起一根食指顶了顶他的无边眼镜:"我想您会给予我这种荣幸:让我明白您的首长是如何工作的。"
   我说:"概括一下来讲,我的首长发他愿意发的东西。"
   全班"哄"地一下笑起来。那个来自苏丹王国的阿卜杜勒鬼鬼祟祟地朝我竖大拇指。
   教授两只手都插入裤袋,挺直了胸膛问:"我可以知道您是来自哪个中国的么?"班上当即冷场。我慢慢地对我的教授说:"先生,我没听清楚你的问题。"
   他清清楚楚一字一句,又重复一遍。我看着他的脸。那脸,大部分掩在浓密的毛发下。我告诉那张验,我对法兰西人的这种表达方式很陌生,不明白"哪个中国"一说可以有什么样的解释。
   "那么,"教授说,"我是想知道:您是来自台湾中国还是北京中国?"雪花在窗外默默地飘。在这间三面墙壁都是落地玻璃的教室里,我明白地感受到了那种突然冻结的沉寂。几十双眼睛,蓝的绿的褐的灰的,骨碌碌瞪大了盯着三个人来回看,看教授,看我,看我对面那位台湾同学。
   "只有一个中国。教授先生。这是常识。"我说。马上,教授和全班同学一起,都转了脸去看那位台湾人。那位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的同胞正视了我,连眼皮也不眨一眨,冷冷地慢慢道来:"只有一个中国,教授先生。这是常识。"
   话音才落,教室里便响起了一片松动椅子的咔咔声。
   教授先生盯牢了我,又递来一句话:"您走遍了中国么?""除台湾省外,先生。"
   "为什么您不去台湾呢?""政府不允许,先生。"
   "那么,"教授将屁股放了一边在讲台上,搓搓手看我。"您认为在台湾问题上,该是谁负主要责任呢?""该是我们的父辈,教授先生。那会儿他们还年纪轻轻哩!"教室里又有了笑声。教授却始终不肯放过我:"依您之见,台湾问题应该如何解决呢?如今?""教授先生,中国有句老话,叫做'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们的父辈还健在哩!"我说,也朝着他笑,"我没有那种权力去剥夺父辈们解决他们自己酿就的难题的资格。"
   我惊奇地发现,我的对话课的教授思路十分敏捷,他不笑,而是顺理成章地接了我的话去:"我想,您不会否认邓小平先生该是你们的父辈。您是否知道他想如何解决台湾问题?"
   "我想,如今摆在邓小平先生桌面的,台湾问题并非最重要的。"
   教授浓浓的眉毛如旗般展了开来升起:"什么问题才是最重要的呢,在邓小平先生的桌面上?""依我之见,如何使中国尽早富强起来是他最迫切需要考虑的。"
   教授将他另一边屁股也挪上讲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好,依然对我穷究下去:"我实在愿意请教:中国富强的标准是什么?这儿坐了二十几个国家的学生,我想大家都有兴趣弄清楚这一点。"
   我突然一下感慨万千,竟恨得牙根儿发痒,狠狠用眼戳着这个刁钻古怪的教授,站了起来对他说,一字一字地:"最起码的一条是:任何一个离开国门的我的同胞,再不会受到像我今日要承受的这类刁难。"
   教授倏地离了讲台向我走来,我才发现他的眼睛很明亮,笑容很灿烂。他将一只手掌放在我肩上,轻轻说:"我丝毫没有刁难您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国人是如何看待他们自己国家的。"然后,他两步走到教室中央,大声宣布:"我向中国人脱帽致敬。下课。"
   出了教室,台湾同胞与我并排儿走。好一会儿后,两人不约而同地看着对方说:"一起喝杯咖啡好吗?"

                     ⑨夏令营中的较量(1993.11)

                                                                                       作者:孙云晓

  荐语:这篇文章曾经引起中国教育界关于中国少年儿童素质教育的大讨论。之所以推荐给大家,是因为这个问题万分重要———对于每一个家长和将要做家长的人。

  1992年8月,77名日本孩子来到了内蒙古,与30名中国孩子一起举行了一个草原探险夏令营
  A 中国孩子病了回大本营睡大觉,日本孩子病了硬挺着走到底。

  在英雄小姐妹龙梅、玉荣当年放牧的乌兰察布盟草原,中日两国孩子人人负重20公斤,匆匆前进着。他们的年龄在11—16岁之间。根据指挥部的要求,至少要步行50公里路,而若按日本人的计划,则应步行100公里!

  说来也巧,就在中国孩子叫若不迭之时,他们的背包带子纷纷断落。产品质量差给他们偷懒制造了极好的理由。他们争先恐后地将背包扔进马车里,揉揉勒得酸痛的双肩,轻松得又说又笑起来。可惜,有个漂亮女孩背的是军用迷彩包,带子结结实实,使她没有理由把包扔进马车。男孩子背自己的包没劲儿,替女孩背包不但精神焕发,还千方百计让她开心。他们打打闹闹,落在了日本孩子的后面。尽管有男孩子照顾,这位漂亮女孩刚走几里路就病倒了,蜷缩一团瑟瑟发抖,一见医

  生泪如滚珠。于是,她被送回大本营,重新躺在席梦思床上,品尝着内蒙古奶茶的清香。

  日本孩子也是孩子,也照样生病。矮小的男孩子黑木雄介肚子疼,脸色苍白,汗球如豆。中国领队发现后,让他放下包他不放,让他坐车更是不肯。他说:"我是来锻炼的,当了逃兵是耻辱,怎么回去向教师和家长交待?我能挺得住,我一定要走到底!"在医生的劝说下,他才在草地上仰面躺下,大口大口地喘息。只过了一会儿,他又爬起来继续前进了。

  B 日本家长乘车走了,只把鼓励留给发高烧的孙子;中国家长来了,在艰难路段把儿子拉上车。

  下午,风雨交加,草原变得更难走了,踩下去便是一脚泥水。

  当晚7点,队伍抵达了目的地———大井梁。孩子们支起了十几顶帐逢,准备就地野炊和宿营。内蒙古的孩子生起了篝火。日本孩子将黄瓜、香肠、柿子椒混在一起炒,又熬了米粥,这就是晚餐了。日本孩子先礼貌地请大人们吃,紧接着自己也狼吞虎咽起来。倒霉的是中国孩子,他们以为会有人把饭送到自己面前,至少也该保证人人有份吧,可那只是童话。于是,有些饿着肚子的中国孩子向中国领队哭冤叫屈。饭没了,屈有何用?

  第二天早饭后,为了锻炼寻路本领,探险队伍分成十个小组,从不同方向朝大本营狼宿海前进。在茫茫草原上,根本没有现成的路,他们只能凭着指南针和地图探索前进。如果哪一组孩子迷失了方向,他们将离大队人马越来越远,后果难以预料。

  出发之前,日本宫崎市议员乡田实先生驱车赶来,看望了

  两国的孩子。这时,他的孙子已经发高烧一天多,许多人以为他会将孩子接走。谁知,他只鼓励了孙子几句,毫不犹豫地乘车离去。这让人想起昨天发生的一件事:当发现道路被洪水冲垮时,某地一位少工委干部马上把自己的孩子叫上车,风驰电掣地冲出艰难地带。

  中日两位家长对孩子的态度是何等的不同!我们常常抱怨中国的独生子女娇气,缺乏自立能力和吃苦精神,可这板子该打在谁的屁股上呢?

  C 日本孩子吼声在草原上震荡

  经过两天的长途跋涉,中日两国孩子胜利抵达了目的地狼宿海。

  当夏令营宣告闭营时,宫崎市议员乡田实先生作了总结。他特意大声问日本孩子:"草原美不美?"

  77个日本孩子齐声吼道:"美!""天空蓝不蓝?"

  "蓝!""你们还来不来?""来!"

  这几声狂吼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中国人。天哪!这就是日本人对后代的教育吗?这就是大和民族精神吗?当日本孩子抬起头时,每个人的眼里都闪动着泪花。

  在这群日本孩子身后,站着的是他们的家长乃至整个日本社会。

  据悉,这次由日本福冈民间团体组织孩子到中国探险的活动得到日本各界的广泛支持。政府和新闻机构、企业不仅提供赞助,政界要员和企业老板还纷纷送自己的孩子参加探

  险队。许多教授、工程师、医生、大学生、小学教师自愿参加服务工作。活动的发起者、该团体的创始人河边新一先生与其三位女儿都参加了探险队的工作。他们的夏令营向社会公开招生,每个报名的孩子需交纳折合7000元人民币的日元。一句话,日本人愿意花钱送孩子到国外历险受罪。

  D 中国孩子的表现在我们心中压上沉甸甸的问号

  日本人满面笑容地离开中国,神态很轻松,但留给中国人的思考却是沉重的。

  刚上路时,日本孩子的背包鼓鼓囊囊,装满了食品和野营用具;而有些中国孩子的背包却几乎是空的,装样子,只背点吃的。才走一半路,有的中国孩子便把水渴光、干粮吃尽,只好靠别人支援,他们的生存意识太差!

  运输车陷进了泥坑里,许多人都冲上去推车,连当地老乡也来帮忙。可有位少先队"小干部"却站在一边高喊"加油",当惯了"官儿",从小就只习惯于指挥别人。

  野炊的时候,凡是又白又胖抄着手啥也不干的,全是中国孩子。中方大人批评他们:"你们不劳而获,好意思吃吗?"可这些中国孩子反应很麻木。

  在咱们中国的草原上,日本孩子用过的杂物都用塑料袋装好带走。他们发现了百灵鸟蛋,马上用小木棍围起来,提醒大家不要踩。可中国孩子却走一路丢一路东西……

  短短的一次夏令营,暴露出中国孩子的许多弱点,这不得不令人反思我们培养目标与培养方式的问题。第一,同样是少年儿童组织,要培养的是什么人?光讲大话空话行吗?每个民族都在培养后代,日本人特别重视生存状态和环境意识,培养孩子的能力加公德;我们呢?望子成龙,可是成什么龙?

  我们的爱心表现为让孩子免受苦,殊不知过多的呵护可能使他们失去生存能力。日本人已经公开说,你们这代孩子不是我们的对手!第二,同样是少年儿童组织,还面临一个怎样培养孩子的问题。是布道式的,还是野外磨练式的?敢不敢为此承担一些风险和责任?许多人对探险夏令营赞不绝口,可一让他们承办或让他们送自己的孩子来,却都缩了回去,这说明了什么呢?

  是的,一切关心中国未来命运的人,都值得想一想,这个现实的矛盾说明了什么。

  全球在竞争,教育是关键。假如,中国的孩子在世界上不具备竞争力,中国能不落伍?

                   ⑩把信带给加西亚(1998.01)

(一)

  《把信带给加西亚》这篇短文的作者是Eebert Hubbard,最早发表于1899年。这篇百年前的文章,几乎被世界上所有的语言翻译出来,印制了亿万份。纽约中央火车站曾将该文印刷了150万份分发出去。日俄战争期间,每一名俄国士兵都带着这篇文章,日军从俄军俘虏那里发现了它,如获至宝,在日本天皇的命令下,日本的每一名军人、公务员、老百姓都拥有这篇文章。现在,它已经成为了任何管理学或者成功学不可或缺的经典,被一代代人所广为传诵。

  实际上,这种把信带给加西亚的精神在我国一直深远流传,上溯到《孟子·公孙丑上》中提到的"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概,到陆游的"位卑未敢忘忧国",再到林则徐的"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福祸趋避之"的高度的民族责任感,一脉相承的是我们这个古老民族引以为豪的优良传统和责任意识。传统的"五四"精神,更体现出在时代前进的洪流中积极地前行,审视自我、完善自我、勇于奉献的一种崇高的责任感。

  在当今社会,这样的责任感更多地体现在敬业之中。敬业,是一种高尚的品德。它表达的是这样一种涵义:对自己所从事的职业怀着一份热爱、珍惜和敬重,不惜为之付出和奉献,从而获得一种荣誉感和成就感。可以说如果社会各个行业的人们都具有敬业精神,我们的社会就会更加文明进步,更加充满生机和活力。但是,有的人,让他把信带给加西亚,他会说出一万个不可能,并且举出种种理由支持他的观点,却从来也不会费心去考虑如何完成他应该完成的目标。敬业精神,不单单是完成日常的工作,朝酒晚五点卯报到,而是和兢兢业业、精益求精、踏实肯干的工作态度联系在一起的,是和诚实守信、质量效率、企业形象联系在一起的。在普通而平凡的岗位上,浑浑噩噩、混天度日是一种态度,扎实勤勉、日清日高又是一种态度。海尔总裁张瑞敏说:把普通的工作作好就是不普通,把平凡的事情作好就是不平凡。这样的道理似乎人人都会说,但却极少有人能做到。

  也许,大家已经急切想知道《把信带给加西亚》的内容,下面就是这篇传世之作。

(二)

  在一切有关古巴的事物中,有一个人最让我忘不了。

  当美西战争爆发后,美国必须立即跟西班牙的反抗军首领加西亚取得联系。加西亚在古巴丛林的山里――没有人知道确切的地点,所以无法带信给他。美国总统必须尽快地获得他的合作。

  怎么办呢?有人对总统说:"有个名叫罗文的人,有办法找到加西亚,也只有他才找得到。"他们把罗文找来,交给他一封写给加西亚的信。关于那个名叫罗文的人,如何拿了信,把它装进一个油纸袋里封好,吊在胸口,3个星期之后,徒步走过一个危机四伏的国家,把那封信交给加西亚――这些细节都不是我想说明的。我要强调的重点是:美国总统把一封写给加西亚的信交给罗文;而罗文接过信之后,并没有问:"他在什么地方?"

  像他这种人,我们应该为他塑造不朽的雕像,放在每一所大学里。年轻人所需要的不只是学习书本上的知识,也不只是聆听他人种种的指导,而要加强一种敬业精神,对上级的托付,立即采取行动,全心全意地完成任务――"把信带给加西亚"。

  加西亚将军已不在人间,但现在还有其他的加西亚。凡是需要众多人手的企业经营者,有时候都会因一般人无法或不愿专心去做一件事而大吃一惊。懒懒散散、漠不关心、马马虎虎的做事态度,似乎已经变成常态;除非苦口婆心、威逼利诱地叫属下帮忙,或者,除非奇迹出现,上帝派一名助手给他,没有人能把事情办成。

  不信的话,我们来做个试验:你此刻坐在办公室里――周围有6名职员。把其中一名叫来,对他说:"请帮我查一查百科全书,把某某的生平做成一篇摘录。"那个职员会静静地说:"好的,先生。"然后就去执行吗?我敢说他绝不会,反而会满脸狐疑地提出一个或数个问题:他是谁呀?他过世了吗?哪套百科全书?百科全书放在哪儿?是我的工作吗?为什么不叫查理去做呢?急不急?你为什么要查他?我敢以十比一的赌注跟你打赌,在你回答了他所提出的问题,解释了怎么样去查那个资料,以及你为什么要查的理由之后,那个职员会走开,去找另外一个职员帮助他查某某的资料,然后,会再回来对你说,根本查不到这个人。真的,如果你是聪明人,你就不会对你的"助理"解释,某某编在什么类,而不是什么类,你会满面笑容地说:"算啦。"然后自己去查。这种被动的行为,这种道德的愚行,这种心灵的脆弱,这种姑息的作风,有可能把这个社会带到危险境界。

  如果人们都不能为了自己而自动自发,你又怎能期待他们为别人采取行动呢?你登广告征求一名速记员,应征者中,十之八九不会拼也不会写,他们甚至不认为这些是必要条件。这种人能把信带给加西亚吗?在一家大公司里,总经理对我说:"你看那职员。""我看到了,他怎样? ""他是个不错的会计,不过如果我派他进城里去办个小差事,他可能把任务完成,但也可能就在途中走进一家酒吧,而当他到了闹市区,可能根本忘了他的差事。"这种人你能派他送信给加西亚吗?

   近来我们听到,许多人为"那些为了廉价工资工作而又无出头之日的工人"以及"那些为求温饱而工作的无家可归人士"表示同情,同时把那些雇主骂得体无完肤。但从没有人提到,有些老板一直到年老,都无法使有些不求上进的懒虫做点正经的工作,也没有人提到,有些老板长久而耐心地想感动那些当他一转身就投机取巧的员工。在每个商店和工厂,都有一个持续的整顿过程。公司负责人经常送走那些显然无法对公司有所贡献的员工,同时也吸引新的进来。不论业务怎么忙碌,这种整顿一直在进行着。只有当公司不景气,就业机会不多,整顿才会出现较佳的成绩――那些不能胜任,没有才能的人,都被摈弃在就业的大门之外,只有最能干的人,才会被留下来。为了自己的利益,使得每个老板只保留那些最佳的职员――那些能把信带给加西亚的人。

  我钦佩的是那些不论老板是否在办公室都会努力工作的人,我也敬佩那些能够把信交给加西亚的人。静静地把信拿去,不会提出任何愚笨问题,也不会随手把信丢进水沟里,而是不顾一切地把信送到。这种人永远不会被解雇,也永远不必为了要求加薪而罢工。文明,就是焦心地寻找这种人才的一段长远过程。这种人不论要求任何事物都会获得。他在每个城市、村庄、乡镇,以及每个办公室、商店、工厂,都会受到欢迎。

  世界上亟需这种人才,这种能够把信带给加西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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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再次挖坑自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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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a 牛博国际 by 芦笛 on 3/27/11

西方再次挖坑自埋?


芦笛

刚才在电视上看到,在英美法空军介入后,卡扎菲失去了制空权后,反叛武装趁机反攻,夺取了什么什么重镇(记不得名字了),看来老卡迟早要垮台,而他垮后必然出现权力真空,为"基地"提供广阔的用武天地。就算恐怖分子不趁机而入,那个国家在很大程度上也是人为的,并没有什么历史传统与文化认同提供的内聚力,当强人退出政治舞台后,很可能分崩离析,陷入军阀混战,跟阿富汗差不多,不乱上几十年不会有安宁。

利比亚可是重要的产油国。若是利比亚陷入无休止的混乱,对全世界都将是沉重打击,包括中国在内,只有老毛子是唯一的受益者。FT中文网站已有专栏作家说了:中东动乱,使得油价飙升,生产成本上升,而日本核事故又使得西欧国家对利用核能心怀顾虑,其对石油和天然气的需要必然上升(原来西欧曾指望以核能取代对天然能源的依赖)。这两个因素加在一起,必然要造成全世界对天然能源的需求增加,促使油价上涨,而唯一受益者便是俄罗斯,盖该国主要出口创汇的方式就是输出石油与天然气。欧洲过去便已仰赖毛子的油气,以后只会更加依赖之,云云。

中国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中国的"和平撅起",其实是走西方的老路,乃是世界上最后一个新兴帝国。近年以来,中国正在不动声色地向海外输出资本,把影响扩张到非洲与南美去。这本来也是必然的——要走美国的消费主义道路,又不是真正地大物博的国家,没有足够的矿产资源和能源,当然只能去掠夺不发达世界(缅甸的玉石不知道被中国采光没有?不过,缅甸的产玉区所在地原来也是中国领土,是被毛周跪送给吴努和奈温的。在这个意义上,中国刻下对缅甸的掠夺应该算替天行道)。前些天网友老哈就曾在此区贴出BBC的视频节目The Chinese Are Coming (or China Is Coming?记不得了),那不过是冰山一角,"国际倒爷"的小打小闹而已,比起大型企业正在建立的海外帝国来,实在算不得什么。

已经有网人指出中国在利比亚有巨额投资。卡扎菲垮台,很可能让这笔投资打了水漂。若是中共还要基于"全世界独裁者,联合起来"的革命外交路线,对卡扎菲投注过多关切,难免要得罪反叛军队。将来一旦人家当了国,则中国免不得要步老牌的英法帝国主义后尘,被新政府没收其"帝国主义企业"。即使这不发生,油价狂涨也要加剧国内的通货膨胀,而国内的通货膨胀必然连累全世界,使得全球更加陷入滞涨的低迷状态中。盖中国今日已成为全世界提供廉价消费品的"世界工厂",其成本上升当然会转嫁到全球用户头上去,使得本已陷入泥沼的西方经济更难复苏。

另外一个问题是,阿拉伯世界出现的动乱,已经或将使得外国投资者们望而却步。据FT中文网站说,欧美的资本家们有鉴于此,已经在考虑将海外企业转移回本国。倘若这真的发生,那将是对中国经济的极大打击。

总而言之,在我这外行看来,中国的经济发展已经到顶了,接下来的便是长期的停滞,倒未必是什么"崩溃"。这道理似乎并不复杂,并不需要懂伪经济学也能看出来:不是所有的国家都能走美国的消费主义道路,极而言之,西藏人就绝无可能过上美国人的幸福生活。中国本是个资源匮乏的国家,其最适生活方式是祖传的清心寡欲,安贫乐道。可惜美国鬼子发明的物质主义糖衣炮弹无人能够抵挡,因此政府不得不也认定"发展才是硬道理"。一个人口大国、资源小国要走美国的路,当然只会是"瘦狗拉硬屎"(Excuse my language,不过,这是某位老一辈无耻阶级革命家的语录,只是我突然忘了是谁说的了,这两天天天看革命回忆录,看得我时时把牛逼扯到马胯上去,把甲的言行记成乙的。老了老了,脑袋不好使了)。拉到一定程度,就只能向海外扩张,去获得矿产资源与能源。然而中国并无足够的智力与武力去完成这向海外帝国平滑转型的艰巨任务。因此,我估计在未来五到十年内,中国经济成长将逐渐减速,最终趋于停滞。大乱倒未必会有,起码眼下并无迹象。

西方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在我看来,西方介入利比亚这档子烂事,乃是又一次挖坑自埋,倒有点像毛共的"意识形态外交"与"意气外交"(亦即制定外交决策的出发点不是本国利益,而是某个意识形态原则,加上"老子不信邪"之类的意气用事),无论对英法美等国的国家利益,还是对全人类的利益,都没有什么好处,反而有极大的潜在后患。这次与打伊拉克那档子烂事完全不同,上次是老美想上那儿去抢油,无论于"义"于"利"都完全说不过去,乃是"不义的蠢事",而这次英美法则完全是激于义愤,出于对被独裁者肆意屠杀的无辜百姓的同情,以及对卡扎菲那种流氓痞子的长期憎恶。此举道义上无错,可惜后患无穷,乃是"正义的蠢事"。

英美法的政客和人民认识不到,并不是世上所有的民族都能过上西式干净生活。利比亚那种国家不可能变成民主国家,那儿的人民不可能享受西式人权,这是一个痛苦的事实,承认与否都存在,只能面对,不能否认。例如中国人吧,哪怕到了共产主义时代,我也绝对无法想象中国人可以过一种比较干净、比较decent的日子。同志们信不信?反正我信。"贪污腐败"与"中国生活方式"本是同义语,可以想象没有中国的贪污腐败,但决不能想象没有贪污腐败的中国。对这类下滥国家,文明世界最明智的方略,便是维持status quo。If it ain't broke, don't fix it,想都不要去想,否则只会越弄越糟。这就是道家"无为而治"的大智慧。世界上也只有那种烂污国家才会产生这种哲学。

因此,利比亚可能有的前途,无非是:1)卡扎菲度过难关,撑了下来,恢复原状。这可能性较小。2)卡扎菲仍在台上,但失去对全国的控制,全国化为"解放区"与"国统区",处于长期交战状态。3)全国分崩离析,继以军阀混战,卡或是授首,或是外逃,或是沦为多名军阀中的一个,卷入混战。在我看来,后两种结局的可能性相当高。反过来,利比亚奇迹般实现社会转型,变成民主国家的概率即使不是零,也非常接近零。

无论是哪种情况发生,对西方都什么好处都没有,反倒增添无数麻烦——若是人家兵连祸结,西方基于人道主义情怀,总不能坐视不管吧?起码要实行人道救援,那岂不是给自己找经济负担?若是后两种情形发生,麻烦就更大,因为"基地"绝不会错过这种大好时机,一定要跑到那儿去浑水摸鱼,那又该怎么办?西方经济本来已经够糟糕的了,还经得住如虎添翼的恐怖分子乱来一气?

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敌人一天天烂下去,我们一天天好起来。"在我这悲观主义者看来,西方的经济前景比中国的更糟糕。前段有人在FT中文网上说,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确有内在缺陷——经济总是以一种周期性自毁的方式发展,我看这话说得确有道理,可以补充的是,这毛病似乎是不可根除的。把"萧条——复苏——高涨"的经济周期拿掉,也就没有资本主义经济了。人类的本性的缺陷,决定了它绝无可能发明出一种 "科学合理"的经济模式。当然,所谓"新自由主义(neo-liberalism)"的伪经济学家们是死也不会承认这点的,正如liberals死也不会承认人和人不一样,有的民族就是命定只能在泥潭里打滚一般。这种世人皆曰可杀的反动言论,这世上也只有老芦一人敢讲。

实际上国内现在以强行拆迁带动经济发展,就是巧妙地利用了这"只有自毁才能繁荣"的"伪经济规律"(亦即"碎玻璃窗效应"——要促进玻璃生产并拉动服务产业,必须打碎已有的玻璃窗)。只是等到毁无可毁时又该怎么办?要回答这问题,可远远超出了全世界伪经济学家们的集合智力。

用这"资本主义经济辩证法"来看,兴许利比亚的动乱将为全球带来的灾难性后果是某种解药也未可知。Who kno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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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6日,惊惶的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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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苏小和 | 评论(19) | 标签:所见所闻

——1989年,诗人海子在山海关卧轨自杀

我愿意把1989年看成是海子之年。3月26日,一个平淡的日子,这个国家风云未起,俗人们的幸福与烦恼按部就班。可是海子却躺卧在山海关的铁轨上,任由呼啸的列车将他扎碎。海子之死竟然是如此醒目,多年之后我们还在谈论,而那些稍晚一些死在街头的孩子们,却没能让人们记住他们的名字。有时候我去山海关那段苍老的铁轨祭奠,我摆上去的花,我燃起来的香,我随手丢弃的诗句,仿佛不止海子一个人看到,更多的孩子们蜂拥而至,他们年轻又饥渴的亡灵,太需要人间的安慰了。

1989年转眼过去,于今已是整整20年。当年出生的孩子们,今天已经储存了太多的荷尔蒙,他们中的少数人甚至在模仿海子,为姑娘们写诗,更多的孩子坐在电脑前,玩着杀人越货的游戏。如果海子不死,今天也已经是40出头的中年人了,可是人们对海子之死,还是一片茫然。他为什么要死呢?世俗的人们都在想,海子出身贫寒的农家,能够进入北京大学,那可是万人仰慕的人生美景,他还有苦难的父母需要赡养,还有兄弟姐妹需要救济,这些日常生活层面的亲情足以支撑海子活到白发苍苍啊。

但是诗人们不这么看问题。诗人们宁愿凭空为死者设想一个死因,也不要相信关于他为什么去死的种种传言。一个人在地上走,一直走,忽然有一天,他感到身心疲倦得非常彻底。他望了一会远方,觉得那儿挺好,于是就放弃了老是给他添麻烦的世界。

"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

这是海子众多美好诗歌中最醒目的一句,大约也是作为人的海子留下来的最为真实的遗嘱。廖亦武可能是最能体会海子之死的诗人,这个半辈子浪游天下,四处躲避迫害的男人如此描述海子:

"海子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纪。海子的时代已经逝去了几千年,或者说在几千年以后。在那样的时期,鱼在人的中间,鸟在鱼的背上,美女在高天的河床中歌唱;人与寓言没有界限,人的存在就是寓言,寓言和寓言相当于人和人。海子适合生存在那些无边无际的日子里,诗歌与呼吸息息相通。"

显然,廖亦武把海子当成了一个寓言,一个童话,当寓言或者童话变成了肉身,悲剧总是难免。所以,廖亦武甚至责怪上帝错误地把海子降生在我们中间,海子的死是对上帝的报复。

这真是抽象复抽象的解释。因为海子之死,诗人们进一步放大了自己和现实的抵触情绪。他们认为海子不是这个世纪的生物。"该死的不是我们,而是这个种族,这个现实,这个机械化符号化的人类。""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对大多数来说,可能是挽救自身的一个信念,但海子不可能赖活,他清澈的、人类童年的眼睛见不得肮脏。人心的肮脏使他从皮肤到血管都发痒,他只能切开身体止痒。"

我们如此喜欢海子写下的那些抒情气质极为丰富的诗歌,喜欢他的那些隐含着神性的句子。再过许多年,仍然会有人念起他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这明媚的诗句,仿佛海子站在露天剧场对着世界歌唱。想象中的幸福和想象中的开阔,让海子为这个世界留下了爱和希望。

可能是同为诗人的缘故,在海子众多的抒情短诗中,我更加偏爱他的《秋天》:

秋天深了,神的家中鹰在集合

神的故乡鹰在言语

秋天深了,王在写诗

在这个世界上秋天深了

该得到的尚未得到

该丧失的早已丧失。

我一直认为,这首短小的诗歌在海子的世界里具有独一无二的方法论意义。神如此清晰地出现在海子的身体里,他必须通过汉语诗歌做出见证。但是海子所理解的神,是飘忽的,这缘于海子心灵的飘忽,导致海子一面仰望神的无所不在,一面却又对当下灰心丧气。对过去,海子在后悔,对未来,海子只有绝望。

这是一个在此在与彼在之间徘徊不定的诗歌之灵,有点像奥地利那个忧伤的里尔克 。现在我愿意把里尔克和海子联系在一起沉思,是因为诗歌之王里尔克一辈子在艺术和痛苦的纠缠中不能自拔,他曾经看到了至高无上的神,可是却不能抵达,诗歌成为他向往的工具,也成为他此生的羁绊。海子在这样的人生问题上与里尔克异曲同工,他在抒情的诗行中戛然而止,我甚至无法知道海子是不是去到了神的身边。

艺术的痛苦,痛苦的艺术,一直是我们挥之不去的难题。无论如何,在海子美好的诗歌和他的死亡之间,我们很难找到其中的因果联系。我只能说,艺术的想象力可能是一种撒旦式的试探。如何在审美和敬畏之间寻找到人生的制衡,一直是人类精神生活的难题。现实情况是,人类不愿被真理约束。在已经过去的日子,我们的音乐与诗歌越美丽,人却越愁苦。我们沿着艺术的路径,把人的骄傲演绎到了极致。事实上,艺术可能仅仅是上帝的一个叹息,可是我们却以审美代替神,以当下的快感代替至高无上的仰望,由此我们失去了敬畏,失去了宽容,失去了爱,最后失去了生活,失去了生命。

这真是一种人生的无奈,是一种以艺术为名的自我虐待。"你掩了面,我就惊惶" ,这是《圣经·诗篇》中的一句。现在我觉得这就是海子短促的生命状态。里尔克也是如此啊,他的哀歌 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产生。作为一个人,里尔克一直行走在通向神的路上,他的姿态是向往的,却不是此在的。如此看,我们都是哀歌的制造者。哀歌是无神论者的救赎,是挣扎在审美与信仰之间的救赎。伟大的哀歌流露了对无限之物的景仰,却也流露出对人世的厌倦。哀歌的极致,就是赞美诗的开始。《旧约·诗篇》显然是里尔克的终极目标。他的伟大的诗作其实都是对"诗篇"的模仿,或者说是走在通向诗篇的路上。

海子也是。海子卧轨自杀时,包里放的几本书书,其中就有《圣经》。他对诗篇的膜拜是无与伦比的。海子的诗歌都是一些向往性的哀歌,是海子的内心神性与人性纠缠的忧伤。他的生命一直处在如此悲伤的宿命之中。旧的海子已经成灰,但新的海子还在路上。听听他的歌唱,哪一段旋律里没有此在的忧伤?哪一个词语不在歌声之后,又独自发出无助的叹息?这就是海子的命运,也是我们每个人的命运,没有神的牵引,这样的悲伤将继往开来,直到永远。

海子自杀之前留下来的遗书几乎让我们惊悚。

"今晚,我十分清醒地意识到:是常远和孙舸这两个道教巫徒使我耳朵里充满了幻听,大部分声音都是他俩的声音。他们大概在上个星期4那天就使我突然昏迷,弄开我的心眼,我的所谓"心眼通"和"天耳通"就是他们造成的。还是有关朋友告诉我,我也是这样感到的.他们想使我精神分裂,或自杀。今天晚上,他们对我幻听的折磨达到顶点。我的任何突然死亡或精神分裂或自杀,都是他们一手造成的。一定要追究这两个人的刑事责任。"

这是海子在1989年3月24日写下的文字,让我们看到最后的海子可能深陷在某种巫术之中,他为此不能自拔,充满了仇恨,恨他的两个同事,认为是他们把他带入了分裂的陷阱。

到25日凌晨5点,海子继续写到:

"另外,我还提请人们注意,今天晚上他们对我的幻听折磨表明,他们对我的言语威胁表明,和我有关的其他人员的精神分裂或任何死亡都肯定与他们有关。我的幻听到心声中大部分阴暗内容都是他们灌输的。现在我的神智十分清醒。"

25日上午,海子写了一封家书:

"爸爸、妈妈、弟弟:如若我精神分裂,或自杀,或突然死亡,一定要找中央政法管理干部学院常远报仇,但首先必须学好气功。"

如此混沌的语言让我们无法解读。写完这些句子,海子就一个人去了山海关,再也没有回来。有时候我想,心思浩渺的海子如果在某一天领到了神的福音,在水里重生,会不会让自己的终极关怀变得更加清晰一些呢?我又想起了里尔克,是的,他同样一生悲苦,彷徨,但他不仅仅只有诗歌,他还有爱情,有家庭,有孩子,他有疾而终,并非自杀而死,他的一生与耶和华同在,我们有理由相信里尔克去到了神的身边。可是海子不一样,他短促的一生仓惶四顾,左右本突,他不知道他的神在哪里。他阅读了好多次《圣经》,甚至对赞美诗热爱有加,可是却没有低头敬拜创造天地创造我们的惟一的真神,他一会儿在道观里浅挖深刨,一会儿又去到西藏高原拜佛寻祖。

一直到最后,海子都不知道神曾经说过:"除了我以外,你不可有别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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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大讲座的开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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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闾丘露薇 | 评论(4) | 标签:大学生, 社会责任, 北大, 会商, 社会, 自由, 包容

    这些日子关于大学生的讨论很多,比如非诚勿扰中那个哈佛本科,牛津硕士,伯克利在读博士的安田。看到很多评论,把一个安田上升到代表整个哈佛,似乎哈佛出来的学生都是这个样子的,觉得非常的好笑,也因此在把哈佛教育来和中国的大学教育进行比较,就会觉得,这又是一个简单化和标签化的典型逻辑。甚至,因为自己固有的偏见,有些恶意的揣测,这会不会又是一次炒作,甚至产生一种念头,是不是需要去检测一下这个安田的真实身份。

    但是,在看完节目视频之后,所有的的这些揣测,还有念头都没有了,我想,打动我的不是他的学历,而是他的笑容还有眼神。这无关他来自哪个学校,因为即便是他用英文背出来的在哈佛所学到的东西,他的那些同学,他的学姐学长,学弟学妹,从中得到的启发,或者说是否因此对人生观产生影响,都不会一样,这就是为何会一开始觉得,把一个哈佛的毕业生,等同于整个哈佛,实在是太不负责任。因为我们看到了这样一个毕业生,他作出了这样的选择,他放弃了到投资银行赚钱的机会,但是还是会有其他的哈佛毕业生,把钱看成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目标。正如最后安田所问的问题,如果中奖有了一千万美金,会怎样去花,不同的哈佛毕业生,一定不会有一个统一的答案。

    但是尽管这样,必须看到这样一点,在哈佛也好,在很多其他的大学,学生们可以有自己的选择,他们对于成功的定义,对于个人的发展,而他们的选择,不会遭到太多的不理解,甚至被认定为是异数,正如安田在舞台上的表现,不会被太多人发自内心地认为,这是有异于常人的表现,不是因为他的自信而走不同的路,也不是因为他的疯癫而表现不同,大家会觉得,这很正常,因为一个社会,就是有各种不同个性的人组成,各种不同的标准,以及不同的人生成功途径组成。

    成功的标准可以很多,可以选择赚钱,也可以选择成为一个公务员,或者在仕途上有所发展,也可以去做一个非营利组织的工作人员,或者就是期待有一个温馨的家庭,有自己的孩子,而有足够的能力的话,可以收养一两个需要爱的孤儿,或者在名校毕业之后去卖猪肉,去做一个乡村的小学教师。一个社会,对于成功不是只有唯一或者少数的定义和标准,成功在于自己是否能够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为了满足社会,周围人的标准。

    当然,这不是中国的现实,对于成功,在中国的标准非常的清晰,功成名就,如果不是这样的标准,我也知道,我不可能出现在今天的这个讲台上面,因为在很多的同学心目当中,我应该是成功者的一分子。也因为这样,这段时间听到太多同样的问题,问我如何才能够成为一个成功的记者,我一直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在我看来,首先要对这个职业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热爱,其次需要有对专业的追求,但是即便有这些,都未必能够达到这个社会认定的标准的成功,因为如果缺少机遇的话,会永远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记者,但是这样的记者是否就是不成功呢?我只能够说,因为运气,因为我所在的平台,我才能够有今天的知名度,但是即便没有,即便我依然默默无闻的做着这份职业,而我依然深爱着,也对自己保持着要求的话,在我看来,我是成功的,当然,这样的话现在由我说出来,实在是难以让人信服,因为现实并非如此,我已经是一个既得利益者。

    也因为这样,让我觉得,可以去做更多的一些事情,既然如此的幸运,就好像中了一千万的大奖那样,我必须思考这样一个问题,我还能够为这个社会做些什麽,就好像写文章,写书,如果用功利的方法来看的话,在知识劳动并不值钱的中国,这些时间的付出远远比不上参加一次商业活动。但是,我很清楚的知道,这是我可以回馈社会的一种方法,一种我自己力所能及可以做到的事情。而作为一个已经步入中年,也已经有些影响力的人,至少我做的这些,可以影响到一些年轻人,在座的你们,不管多少,总有人会从我们这些过来人的所作所为身上,发现一些什麽,也因为这样,我总觉得,讨论现在的中国大学生怎麽了,那是一个伪问题,因为如果不去讨论我们的社会怎麽了,我们的这些有话语权的成年人怎麽了,而把责任以及期待放在年轻的大学生身上,那是一种不负责任。

    不过在中国,真的只有很多年轻人说的无奈,说的只能够随波逐流吗?我想到一些人。比如韩寒,不是因为他的名气,而是他的经历和现象,他拒绝了社会和官方制定的教育体制,也没有考公务员,到外企,利用他的名气,办流行文化刊物,而是坚持他的独立,用自己的特长来谋生,其实从韩寒的身上可以看到,现在的中国,还是有一定的空间,可以让大家有另类的选择,当然,韩寒也同样告诉大家,真才实学的对于维持独立性的重要性,而所谓的真才实学,可以是一种技能,也可以是一种专长,或者是一种学问。我也想到了上海的一个普通的中学老师樊阳,他用自己的时间,坚持用一种传统教学方式以外的教学方法,用文学来教育学生如何做一个公民,尽管从数量上来说,接受他这种方法的人并不算多,但是那些上过他课的学生,我相信,对于这样的老师会心存感激,但这并不是他坚持的原因,而是因为他坚信自己这样做的价值,对于他来说,就是人生的一种成功。还有很多人,比如那些上海大火之后,在街头演出的上海城市交响乐团的年轻人们,他们不为了什麽,在他们做出这样的决定前,他们不知道自己会因此而出名,而被媒体关注,他们的出发点很简单,就是要用音乐慰籍这个受伤的城市和城市中的人。他们其实不单单做了这些,他们因为对于音乐的爱走在了一起,他们觉得有普及交响乐的责任,因为他们相信,美的东西,应该和更多人分享,他们花的时间,精力,在一些人看来得不偿失,因为他们少了其他的娱乐,甚至是赚钱的机会,但是他们因此而满足,而觉得人生的丰满,他们用自己的行动,向充斥着功利性的这个社会说不。

    这些日子,北大又成为了新闻焦点,因为会商问题。我想,这是因为,我们对于大学还有很多的期待,而所有的这些期待,都落在了北大的身上。但是,这样的期待,是否忽略了更大的问题。当年的北大之所有成为一个兼容自由的大学,如果没有包容这样的大学的社会环境,没有容许北大的老师们倡导这样的思想的空间,那怎会有哪个北大?一个大学,如果社会没有足够的包容,怎可能脱离社会,真的成为一座象牙塔?

    摘录一个在德国的北大毕业生写的一篇文章中的一段话:"什麽学问也不做,就在北大校园里面熏陶的话,究竟能得到什麽北大精神呢?都知道北大没有校训,最珍贵的特质就是所谓"兼容并包"的精神,如果能在北大熏四年熏出一个这样的精神也不错。然而现在这样的精神恐怕也要消失殆尽了吧。在我03年上北大的时候,同学里面农村的学生还占一部分比例,据说现在几乎都要没有了。夸张的形容,校园生态仿佛已经被城市中产阶级的话语霸权所占领,包括现在要搞的所谓自主招生,正是这种文化歧视的一部分。在北大兼容并包的精神背后,我感到的,却是越来越多的价值单极化,舆论单调化。最近的会商制度又掀波澜,然则,既然思想偏激的学生应该是被包容的,那校长信箱里面要求取消其学位的校友却被大家认为一定是装逼呢?有人可以辍学去写诗,有人可以找不到工作到北京的棚户区去弹琴,有人可以做一个所有人眼中的怪人却依然得到尊敬-而不仅仅是有人可以刚一进校就去公司实习,或者可以参加五花八门的文艺汇演,更不应该是顶着北大学生的光环自以为是,甚至肆意借用北大精神来鄙视,排挤和批判自己看不惯的任何事情-这样才真正算得上兼容并包呢?"

    其实大家都看到这样一个现实,现在的年轻人比我们那个时代要强,更加的敢做敢当敢闯,但是在这些特质的背后,需要培养价值观,多元的价值观,而如果我们这个社会只允许某一种价值观,某一种所谓的成功途径才有在社会上上升空间的话,那麽理想和现实的差距,自然会打磨掉年轻人的棱角,而社会也就不应该对现在的年轻人有所抱怨。

    因为北大会商的这个话题,同样引申出关于我们要怎样的年轻人,或者说,我们要怎样的大学生这样的一个老话题,在这个话题的讨论中,有不少大学生的加入,而从他们的观点当中其实可以看到,有让人担忧的过于功利,不讲是非,也有很多的独立思考。而这样的讨论如果能够持续,如果能够有更多的年轻人的加入,让他们有足够表达的空间,让他们在我们这些过来人把控的话语权里面分享一些位置,那麽其实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其实我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相关的讨论在还没有讨论出一个眉目的时候,嘎然而止。

    03年的时候,同样也是因为推广书的关系,走了大约三十多所全国各地的高校,很抱歉,和这一次,为了新书推广,但是这是现实,同时也是一个理由,可以走入高校。那一次,我学到了很多,从学生的提问当中,因为太多的提问促使我自己进行思考,对我从事的这个职业,包括我自己的人生,也因为这样,就在不久前,我兴冲冲的拉着我的朋友去参加清华的讲座,因为那一年印象最深刻的,是清华的学生。但是这次,真的有些失望,因为讲座过于的正式,流程过于的顺利,以至于我和我的朋友在讲座之后感叹,明白组织者的努力和用心,但是感受不到一种真诚。

    对于我的失望,一些清华的学生留言说,我也需要反思我自己讲座的内容,因为他们也不满意。我想这是一定会存在的,作为大学里面的讲座,同学们不应该抱着,可以从一个名人身上倾听到感悟人生的名言警句,大学里面的讲座,其实在于是一种平等的交流,分享别人的一种经验,而在决定是否花这样的时间来听讲座的时候,更需要做一个基本的功课,那就是花点点时间去了解这个人,而不是被一个人身上的标签所吸引。我总是在想,哪怕我的交流,成为大家批评的一个依据,我也觉得,这正是体现了交流的价值,因为我坚信,真城是任何对话和交流的基础,如果没有真诚,大家只是言不由衷,或者一种趋利避害的呈现,那交流和对话只是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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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周末:“我当纪委书记,市委书记也不敢监督我”——死刑官员曾锦春对话反腐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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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ia Oh My Media!!! by Chiquitita on 3/27/11

    作者: 整理:南方周末记者 李梁  2011-03-24

    "我的确有罪,我现在是知罪、认罪、悔罪。我是以权谋私,搞权钱交易,才落到今天的下场。" (《法制周报》记者 伏志勇/图)

           备受关注的湖南郴州原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曾锦春,于2010年12月30日被执行枪决。曾锦春尚在狱中等待判决的时候,知名反腐学者王明高等人到长沙市第一看守所看望他,并与他进行了数次长谈。

      曾经霸气张扬的纪委书记曾锦春,狱中已是一个满头白发的羸弱老人。在即将由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巨贪曾锦春》一书中,王明高这样描述:"他脸色苍老而憔悴,眼光麻木而呆滞,双手和双脚都加着沉重的铁镣,每挪一步,身体都要随之左右晃动,显得十分艰难。"从看守所第三道铁门到审讯室不足50米的距离,他走了近5分钟。

      作为曾经的纪委书记、如今的死刑犯,曾锦春的忏悔与辩解,于反腐制度建设而言,具有特殊的价值。

      对于如何监督纪委书记,他说,舆论监督很有价值,也很有作用,而其他监督则流于形式。他坚持纪委书记和纪委干部一定要异地交流,后悔换届时让他当政协主席他却没去,也后悔要他到衡阳当纪委书记也没去,因为在新地方,他不敢大胆捞钱。

      在对话中,曾锦春对一审判决里的一句话——"受贿数额特别巨大,犯罪情节极其恶劣,罪行极其严重,民愤极大,且没有从轻或者减轻处罚情节",表示不满。他不断询问上诉改判死缓的机会有多大,对死亡的恐惧让他坐立不安。

      他仍然期望"组织给我一个机会,搞个释放",让他回家侍奉老母亲。他说,如果他能重新选择职业,仍然想当纪委书记,"反更多的腐败",现在他"一看就知道什么地方有腐败,怎么去反"。

      第一次访问后,王明高等人专程去了曾锦春的老家汝城,看望了他86岁高龄的老母亲。昔日门庭若市的曾家四层楼房,如今门庭冷落,屋里一座一人高的豪华大钟,早已停止了摆动。得知儿子因贪污入狱后,曾母的眼睛哭瞎了。她专程托王明高一行,给曾锦春带去一袋自己种的花生和红薯干。

      看守所里写小说

      行贿人 "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讲",都是假的。

      王明高:你的身体还好吧,吃住都怎么样?

      曾锦春:身体还好,只是有时候有点三叉神经痛,老毛病了,吃住都好。

      王明高:廉洁从政有三大忌:揽功、贪色、争名利。走到今天,你心里有些什么感触?

      曾锦春:我给纪委干部上课时说,人如果能战胜自己,天下无敌。2000年我提出这句话,当时的初衷是纪委干部首先管好自己。我当时已经是贪官了,台上一套,台下一套。

      王明高:在看守所里,你还做了哪些思考?有没有写一些日记和回忆录警示后人?

      曾锦春:我花了一年的时间在省看守所里写了一本小说。题目定为《贿孽》,有35万字,内容主要是写我的受贿情况和情妇生活。看守所有人看了,说比《青瓷》写得好。

      王明高:你是什么时候入党的?大学毕业后有什么样的理想和愿望?

      曾锦春:我是1966年3月29日入党的,大二的时候,那一天我至今依然记得很清楚。我当时有个想法:一个男人,要么当官,要么发财,能光宗耀祖。我思想深处有升官发财的想法。毕业之后,虽然我发表文章说要为人民服务,但思想上还是想发财。

      王明高:到现在,你认为心中最对不住的人是谁?

      曾锦春:最对不住的是我的父亲和母亲,特别是我母亲。她老人家住在农村里,86岁了,我一天也没尽孝。我母亲没想到我是这样的人,她总认为我是好人。现在要是还给我一次机会,我惟一的愿望就是好好孝顺母亲。

      我现在彻底想通了,权力大也害死人,我就被权力害死了。手上一旦有权,就这里那里都去搞,最终害了自己。

      王明高:能总结一下是什么原因让你一步步变质、走向犯罪的吗?

      曾锦春:不义之财不可取,侥幸之心不可有。送钱的老板没有一个好人,没有一个不是害你的。"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讲",都是假的。你拿了钱,替他办了事,他都讲出来了。对这些人要提高警惕,他要有事,按正规程序搞,不要搞私人感情、幕后交易。搞幕后交易,他就有办法对付你,结果连我没有的事他都讲有。

      我的亲戚朋友没有一个有钱的。我想现在搞点钱,以后可以扶助他们。名利思想也影响了我。2001年我到桂阳去观光,看到古代一个三品官,当地老百姓为他竖碑立传,千古流芳。我也想多搞些钱,等退休后到家乡投资搞建设,让百姓为我立碑,流芳百世。

      王明高:家庭对你的影响有多大?

      曾锦春:我变腐败,老婆也有一定责任。她还代我收了别人的钱。儿子的需求也高,也影响了我走向犯罪。老板也是无孔不入,我不认识他,他就通过我儿子送钱,求我办事。他们收的钱很多没有经过我的手,钱拿了他们就花了。

      捷径可能是最坏的

      我给家里人的印象是廉洁,甚至是一毛不拔。

      王明高:你平常都是怎么花钱的?平时在家里用钱奢侈吗?

      曾锦春:我家连用自来水都是非常节约的,洗完脸的水要留着冲厕所,纸巾都要两面用,家里都很朴素。我的钱都投到矿里去了,家里现金存款总共才二十多万。

      王明高:你一共有几个情妇?她们对你的影响有多大?

      曾锦春:我当乡党委书记的时候,抗拒过很多诱惑,当县委书记时一个情妇都没有。主要是到郴州当纪委书记开始腐化的。卜某是第一个情妇,她利用我的关系,到处搞工程搞项目,有的我知道,有的我不知道。因为她父亲曾是我的老领导,临终前要我照顾好他女儿,我还了这个愿,以后就再没有来往了。

      王明高:你怎么评价自己的个性?这对你的人生产生了多大影响?

      曾锦春:我对想做的事不惜一切代价。我特别争强好斗,我讲话一定算数的。事情搞成了很高兴,哪怕付出再多代价也在所不惜。

      王明高:你从县委书记到国土局局长、农办副主任,到1995年当纪委书记,是不是过于顺利了?

      曾锦春:那时候我确实干得好,有点成绩。回想起来确实也太顺了。这让我骄傲自满,心理极度膨胀。走走弯路也好。现在想来,人生的捷径可能就是最坏的路。

      王明高:听说当时有朋友提醒你,反映你问题的人很多,要你在工作上注意。

      曾锦春:好朋友对我提意见,我知道是对我好。我当时还是警醒自己,万一出了事怎么办,应付上级检查方面会更加注意。

      王明高:你老家建别墅,你出了多少钱?

      曾锦春:我给家里人的印象是廉洁,甚至是一毛不拔。建房我只出了6万块钱。我本来是可以一个人出钱的,当时我要他们出钱,所以他们恨我。本想等我把矿开好后再给家里一大笔钱的。我没有给家人太多好处,只安排好了他们的小孩子参加工作,但直接的好处没有。

      红包上交都是"做做样子"

      制度不落实,就成了挂在墙上的月亮。

      王明高:关于李大伦(原郴州市委书)的情况,你当时知不知道?

      曾锦春:我最早知道一些。有个在广州的嘉禾人称掌握了李大伦一些受贿的情况,称自己和中纪委的人有关系,要50万元才能摆平。李大伦对我说,你赶紧把这个案破了。后来就把这个人抓起来了。

      李大伦不清楚我搞矿山收了多少钱,我也不知道他搞房地产和工程收了多少钱。他儿子在永兴县搞房地产工程,几百套房卖不出去,就要县里各单位分配卖房,要单位拨款。还有市工商局办公楼和几条路的开发,李大伦都插手。

      王明高:你是怎么看郴州市原市委班子系列腐败案的?

      曾锦春:李大伦作为一把手没带好头,到处插手招投标、工程。当时在郴州,人、财、物都是书记说了算。

      王明高:你认为,制度建设上存在哪些问题?

      曾锦春:制度总的来说是好的,关键是落实。制度不落实,就成了挂在墙上的月亮。省纪委每年都搞红包上交,私底下有些人是收多交少,收一万,交一百。我当市纪委书记时每年交一万,实际上收的远远不止这个数,做做样子而已。

      当时郴州提拔干部都要按"一把手"书记意思办,先是组织部按书记的意思召开部务会,然后是书记办公会,书记同意后召开市委常委会,就是形式而已,党管干部实质上成了"一把手"管干部。

      还有个重要问题是谁来监督纪委书记、纪委干部。我是市委副书记,又是纪委书记,谁也不敢管我。纪委应该属于同级党委领导,但对纪委书记,同级党委监督不了,纪委自己也监督不了。李大伦作为市委书记多少有些违纪,他也不敢监督我,怕我向省纪委专门报告。对于人大、政协和群众来说,纪委是党内的事,我当纪委书记的时候要搞什么就搞什么。

      王明高:请就你的经历,谈谈监督纪委书记存在的问题。

      曾锦春:第一,纪委的权力越来越大。连任用选拔干部都要通过纪委讨论通过,虽然是形式,但纪委也是起作用的。第二,在郴州,纪委书记同时是当地大要案协调小组组长,除了管纪委监察工作外,还管起公检法来了,容易从中捞好处。

      第三,在郴州,建筑工程招投标领导小组副组长是纪委书记,建筑领域是赚钱的地方,这给了纪委书记一个依法腐败的平台。第四,郴州矿山整治领导小组副组长也是纪委书记。组织上给了我平台,我纪委书记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介入其他领域搞腐败。

      王明高:你认为有什么办法加强对纪委和纪委书记的监督?

      曾锦春:还是舆论监督,很有价值,也很有作用。其他监督流于形式,没有威慑作用。

      就我的教训来说,一是党委分工上,不要让纪委书记插手别的事。二是纪委书记任职不能超过两届,更不能在本地任职超过两届。纪委书记和纪委干部要异地交流,在本地任职时间长了关系多了,纪委工作就不好开展。我后悔换届的时候要我去当政协主席而没去,也后悔要我到衡阳当纪委书记也没去。如果去的话,新地方我不熟,不会大胆去收钱。

      上级纪委应该直接对各级纪委监察部门行使监督权,专门成立监督局,只监督纪委工作。郴州市委常委会开民主生活会也是流于形式,都是只讲成绩不讲问题。人都是有感情的,对提意见的人一般很反感,从来没有人敢对我的工作提意见。

      腐败确实是大问题,但腐败不是一个人在搞,只要稍微有点权,都会去搞。我想,当官无非就是为了发财,当官是一时的,搞几年就没有了,发财是一世的。市委书记在搞,我们也搞,没有什么大错的,只要书记把握大局就可以了。

      王明高:你认为领导干部财产申报制怎么样?

      曾锦春:有作用,但我认为最重要的是落到实处,真正做到领导干部财产必须申报。我的钱绝大多数都投在矿里,是以亲戚名义投的,申报时不会讲出去。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没有回报的忙我一般不帮,帮忙有风险的。

      王明高:你对自己的案子还有什么想说的?

      曾锦春:第一点,我想让组织考虑我的立功,举报了郴州市工商局原局长。但检察官说,纪委书记举报,不算立功。说我引起的民愤极大,社会影响特别恶劣,这点我不认同。我又没有杀人放火、抢劫,怎么能叫社会影响特别恶劣?我查处的副处级以上干部有150多个,正科级干部上千个,肯定得罪了很多人,他们对我有怨言。有个农民向省委书记写遗书,说我支持他们村里的矿山,完全没有这回事。后来一些人还组成了"举报联盟",到处讲我的坏话,我被抓后,他们从北京打电话,组织郴州的一些人放鞭炮,组织腰鼓队,写标语,请记者。这些人是否真正代表人民群众呢?我老家村里还有三百多农民写联名信替我求情,这又能不能代表人民群众呢?

      王明高:外界传闻说一些矿山和企业交40万元,就能得到纪委挂牌保护?

      曾锦春:那都是造谣。牌子是有的,但是省里要求的,是免费的,不收一分钱。

      王明高:你动用"双规"是否都是按程序走的?

      曾锦春:绝对都是按程序走的,有档案可查的。

      王明高:如果有机会让你重新选择职业的话,你会怎样选择?

      曾锦春:我还是会选择当纪委书记,可以为民做很多实事,只要不谋私的话,我可以反更多的腐败。我再去当纪委书记的话,可以一看就知道什么地方有腐败,怎么去反。

      我知道腐败的高发区,一是工程投标,另一个是人事调动。人事调动是最大的腐败,司法也是易发区、高发区。公路建设也是百分之三四十的利润,建筑工程是百分之二十的利润。

      王明高:有没有关系好的人找你帮忙,但没有任何回报的,你帮过这种忙吗?

      曾锦春:没有回报的忙我一般不帮,帮忙有风险的,除非找我的人对我有恩。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王明高:有人说你在位时上班都很忙,办公室门口经常要排长队?

      曾锦春:上班时我办公室像赶集一样,真的是门庭若市!找我帮忙的人不少。

      每次收了钱都心惊肉跳,连鸟叫我都怕

      我信迷信,我老婆也信,我还安慰她别太担心,其实我更信。

      王明高:一些什么样的思想或者书籍曾经影响过你?

      曾锦春:有些权术思想影响了我。第一,当官要学会用权的艺术。我当书记三年内把乡党委书记和科局一把手都调整了,重要岗位都安排自己的人。郴县有个计生委主任不听我的话,我就把他换到工会当主席去了。第二,笼络人心,尽量多说好话,带目的地去关心别人。郴州市招标办主任因赌博被公安局抓了,我保护他,没有追究他。招标办主任抓住了,整个招标工作我就得心应手了。

      我当纪委书记后,每个干部每年发7000元福利,纪委常委每人一台专车。纪委地位提高了,提拔干部也有了便利。

      上世纪90年代我去邻省一个区考察。当时我们闲谈时,他们一个副书记说:"红包收得多,说明我与群众关系好。"这个对我影响很大,原本是去考察他们纪委工作先进经验的,反而助长了我大胆收红包的心理。

      王明高:你现在心里最想的是什么?

      曾锦春:我每天都在希望和等待中度过,希望改判。只能听天由命。我有一些立功的表现,"经济犯不判死刑"。

      王明高:你迷信吗,算过命吗?

      曾锦春:其实每次收了人家的钱都心惊肉跳,连鸟叫我都怕,喜鹊叫好,乌鸦叫祸。我信迷信,我老婆也信,我还安慰她别太担心,其实我更信。我血压高也是长期担惊受怕所导致。

      王明高:你还有什么要求?

      曾锦春:希望组织能给我一个机会,搞个释放,我就回到老家,到农村去,侍奉我的老母亲。

      【南方周末】本文网址:http://www.infzm.com/content/56769


    © Chiquitita for 新闻理想档案馆, 2011/03/27. | Permalink |光荣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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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易:新闻专题:何必为北大痛心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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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ia Oh My Media!!! by 愚者 on 3/30/11

    北京大学最近又处在了舆论的风口浪尖。这一次,是因其针对包括"思想偏激"在内的10类学生的"会商制度"。社会舆论普遍认为该制度与北大"兼容并包"精神相悖,不少作者更纷纷提笔"讨伐"北大。——可是,我们真的有必要为"尊荣不再"的北大痛心疾首吗?

     

    "北大精神"只是个传说

    历史书里的"北大精神":知识分子曾经的"兴奋剂"

    在问答引擎"百度知道"上搜索"北大精神"四字,能轻易找这样的一段答案:"(北大精神)是一个是民族精神,和民族的苦难相联系的爱国精神;一个民族……需要有一个精神的支柱。北大就应该提供这样的精神力量"。

    "北大精神"的确曾是中国知识分子的一 剂"兴奋剂"。上过普通中学的中国人,大抵都能随口说出几件北大的"轶事":1916年的新文化运动、1919年五四运动、1921年中国共产党成立、 1935年"一二·九"运动……近现代史里写的大事件,几乎统统与北大脱离不了干系,只不过合上历史书后,北大就"不知所踪"了。[详细]

    "自由、兼容、独立"是北大人的特质,而非北大的"精神"

    北大老校长蔡元培提 出的"兼容并包,有容乃大"办学方针,与至今仍立在北大校园里的"德先生"、"赛先生"雕塑,常常被人们引作"北大精神"的象征,但所谓的"北大精神"本 不存在。北大之所以为北大,很大程度上因为那些与北大有渊源的名字:严复、蔡元培、蒋梦麟、胡适和傅斯年,也在一定程度上得益于北洋政府的"宽容":在 "武夫治国"环境中,这些知识分子一直被作为难得的精神文化力量。[详细]

    通过追忆西南联大时代来替"北大精神" 寻根,也是几近可笑的。毕竟,历史上再难碰到那样的特殊时代;更何况,联大的辉煌更多"归功于"清华而不是北大。假如"北大精神"真有之,马寅初的一个学 术观点就该被容忍。独立思想和自由主义一直是许多北大人身上的特质,但北大从来不因此而成为"神话"。[详细]

    知识分子挂于嘴边的"北大精神"早就与北大无关

    2006年,专栏作者许知远在其《走向封闭的北大精神》一文中感叹"北大精神"在商业和政治中的"没落",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无病呻吟,(因为)"念来念去,我们所有的感慨与追忆都发生在1917年—1929年那个短暂的时代"。

    而日前北大提出"会商制度"后,另一位 专栏作者王锦思也感叹道,"近二十年来,中国一次次文化思想先锋运动与北大无缘,北大已离北大精神十万八千里,北大不过如此。北大情结正归于平淡,理想中 的北大圣殿已然坍塌。"这两名作者都曾就读于北京大学,而早在他们步入燕园之前,那个"自由、兼容、独立"的代名词早就不一样了。[详细]

    今日的北大,因"校园BBS风波"、自主招生和"会商"等政策成为焦点

    如果"北大精神"还是知识分子念叨的那 个"北大精神",它早就"没落"了。当代的北大依然是个出新闻的地方、依然被当成"社会的镜子",只是此"镜"非彼"镜",它不过是中国高校的缩影。 2005年,红极一时的北大校园BBS被关,自"北大未名"的转型后,全国高校纷纷跟进建立限制外部访问的"校内交流平台";2010年,北大率先引进自 主招生,标准引发争议、被指沦为"掐尖大战";2011年,"偏激学生"、"会商制度"等名词又再度牵动社会的敏感神经。北大牵动公众神经的,不再是其在 思想领域的作为,而是各种让人汗颜的举动。[详细]

     

    北大甚至不是现代意义上的"名校"

    北大在思想界的作为几可忽略不计,难为"社会良心的最后堡垒"

    当中国高校争先恐后支持所谓的市场化 时,台湾大学校长李嗣涔却"语出惊人",指出"大学是社会良心的最后堡垒"。历史上,北大的第一任校长严复、以及他以后的蔡元培和蒋梦麟,都是或多或少掌 握过中国文化命脉的有志之士,更是其时文化和道德的先锋。即使在那个被知识分子普遍视为"黄金时代"的20世纪80年代,活跃在知识界、思想界领军人物, 也大多出自北大以外的大学和机构。

    与北大毕业生在(包括政治舞台在内的) 其他领域日渐丰满的作为相比,它在推动社会进步上的影响力堪称凤毛麟角。2008年,司法改革的坚定支持者、国内知名法学学者贺卫方离开任教13年的北 大,以"让胡适校长的精神活在我们心中"一辞作别。据媒体报道,他当时的去向是浙江大学光华法学院,这所在学术话语权上明显处于劣势的法学院,声称要恢复 "教授治院"下的学术自由。[详细]

    北大是一所副部级高校,却远非"世界一流大学"

    1998年,北大庆祝百年校庆,建设"世界一流大学"一说也被提出。距离这一说法提出后的12年,退休不久的北大校长许智宏却公开表示,中国依然没有"世界一流大学"。

    和与它齐名的清华一样,北大曾经是"教 授治校"的典范,如今却也只是被批评为过分行政化的高校之一。北大是众多"一级政府"高校(中国公立高校分为副部长级、正厅级、副厅级等行政级别)中的 "佼佼者"。作为副部级高校,北大的网络主页上一度出现过27个管理机构(2008年)。与全国其他副部级院校引进地方官员出任党委书记的潮流相似,北大 现在的校长原来也是一名主管教育的官员。[详细]

    即使不能对公共事务有益,大学至少不该将人"利诱成犬儒"

    北大享受着"中国第一、第二代自由知识分子基地"的盛名,但正如中国其他知名学府一样,它既没能避开行政化,也未能对功利化免疫。哈佛大学可能是公认的 "世界一流大学",但这绝不仅仅因它的教授和学生在华尔街、硅谷和国会山取得的成就。

    在2008年毕业典礼上,哈佛校长Drew Faust骄傲地分享了一组数字: 尽管几乎一半学生(58%男生、43%女生)依然选择投身金融、理财行业(哈佛的传统强项),仍有很多毕业生选择投身别的职业——37人参加了 "Teach for America"(类似希望工程的公益项目)、1名跳探戈舞的毕业生将到阿根廷从事"舞蹈疗法"、1名学生将到肯尼亚为农业发展出一分力、1名获得了数学 学位的学生将改行去研究诗歌、1名学生将投身对抗乳癌的研究。现代意义的高等教育不为求职,"而是为了生活"。[详细]

     

    北大既"死",何需"烧纸"?

    论及"北大精神"、论及教育改革,每每都有精英忍不住呐喊:没有伟大的大学,能有伟大的国家吗?一个国家中最著名的大学缺乏反省精神,的确让人惋惜;但反过来说,除了几次历史性机缘巧合,光凭几所"伟大的大学"从来就不足以塑造一个社会的精神形态。

    常态的社会不仅有"贤达",更有"中间力量",他们或为大学教授、或是律师、或是自由职业者,只是这样一个群体不可能来自几所"伟大的大学"。既然北大已不再是我们曾信仰的那种"北大精神"的捍卫者,何必不断重复那些回忆,试图证明它们曾经有过联系?[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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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愚者 for 新闻理想档案馆, 2011/03/31. | Permalink |光荣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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